紧接着,一盆盆菊、花被宫人们捧了上来,放在水榭前,各色牡丹开得正艳,大红如血的墨牡丹、雪白花瓣聚拢成球的胭脂点雪,花瓣双面呈一橙一黄的紫龙卧雪、花瓣又细又白的玉翎管、犹如凤凰收敛翅膀的瑶台玉凤还有像是天鹅跳跃时卷起来的翅膀般的天鹅舞。
莹妃打量了下,然后笑道:“今年花房培植的新品种可真漂亮啊,瞧瞧那紫龙卧雪,花瓣一面橙一面黄的可真奇特。”
“赏!”景妃作为宴会操办方,闻言示意夏菡打赏。
众人又是一番说笑品菊,直到螃蟹被端上桌,众人由自己的贴身宫女除去硬壳,挑出嫩、肉,然后纷纷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这个时候的螃蟹养得正肥,蟹膏丰厚,肉质鲜美,入口即化。
这次宴席,除了“重病”的茹妃没有到场外,就连燕贵人也出席了,此时,她端起酒杯,讨好的看向景妃笑道:“景妃娘娘这菊、花酿可真不错啊。”
“本宫这菊、花酿从去年金秋便埋在树下,前些日子才拿出来,妹妹们可以多喝一点。”景妃说罢,看向陌离白,见她桌上的螃蟹丝毫未动,忙说道:“贵嫔妹妹怎么不品尝蟹肉,可是对此不满意?”
众人闻言纷纷去看陌离白,津津有味的看着两人针锋相对的样子,陌离白闻言微微苦笑,露出惋惜的神情道:“景妃姐姐恕罪,实是妹妹一尝到蟹肉就身上发、痒,妹妹可眼馋着呢。”陌离白微微无奈,真的不是她故意下景妃面子,实在是她去年吃了蟹肉就浑身发、痒,一天后才没事的,可能是这具身体对螃蟹过敏吧。
景妃闻言脸色微僵,不过一会,她又恢复神态道:“那可真是可惜,那妹妹可要多饮些菊、花酿……”
陌离白闻言一笑,看来她与景妃这新仇是注定结上了:“那是自然。”
“还是妹妹看不上姐姐宴请的粗茶淡水,不愿意给姐姐个面子。”
陌离白连忙说道:“姐姐这是说哪的话,这菊、花酿很是甜美呢。”说罢,她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这时,贤妃端起酒盏便开口道:“是啊,不过贵嫔妹妹宫里的蜜、汁红枣也还不错呢,又酸又甜的,上次去未央宫本宫吃了几块非常喜欢呢。”
而一旁的莹妃也应和道:“是吗?那贵嫔妹妹可得拿出来给我们品尝品尝,可不能自己独享啊。”
陌离白闻言抬起头,笑道:“姐姐说笑了,妹妹回去便让宫人送几盅到姐姐们宫中。”
景妃闻言嘴角扯过一丝冷笑,她这菊、花酿用的是开春的雨水,立夏的露水,立冬的雪水为材料,既耗材又耗时,竟然还比不过未央宫区区的什么蜜、汁红枣。
“既然如此,那夏菡,你去未央宫拿蜜、汁红枣来给妹妹们配着蟹肉品尝品尝。”
“妹妹有些不胜酒力,还是出去走走醒醒酒吧。”
莹妃见状,笑道:“妹妹的酒量还真是差,等一下回来可得罚一杯了。”
陌离白笑了笑,由何嬷嬷和忆柳扶着往龙须池另一边走去。
在龙须池西岸呼吸了一会新鲜空气,陌离白才觉得难受的症状褪去了许多,一旁的忆柳忙问道:“主子,没事吗?真的不需要请太医吗?”
“没事,走吧,回席。”
“贵嫔妹妹没事吧?”
陌离白闻言转过头去,就见到在一座高大的假山之后,站着一个绯红色的身影——是景妃齐雅芙。
陌离白一愣,景妃怎么跟过来了?她打算做什么?想到此她情不自禁地退后了一步,嘴角挂上一抹疏离的浅笑道:“景妃娘娘……”
景妃凄然一笑,缓缓地走近她:“妹妹最近过得可好?”
“姐姐见妹妹容光焕发、面色红、润的,可见日子过得可很滋润啊,可姐姐,却过得不好呢,日日茶不思夜不寐,人亦如昨日黄花日渐消瘦。”景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抬起头,见陌离白还呆愣着,她蓦地跪在了地上。
陌离白一惊,连忙要去搀扶她起来,可却被她扬开了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