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半路,莹贵妃突然停了下来,眉头紧锁,说道:“是谁在喧哗吼叫?”
“回娘娘,是淑贵人,方才雅贵人来过后淑贵人便情绪激动,不停叫闹。”
刘莹素嘴角勾起冷笑,不过是一对一个比一个蠢的姐妹,这个后宫本就没有长久的亲情,不过是自相残杀罢了。“既然淑妹妹,哦不,本宫倒忘了皇上已经将她们贬为庶人,既然齐如如此吵闹不休,那就先送她上路吧。”
说罢,莹贵妃使了个眼色,有一名小太监便端着红漆木制的托盘往齐如方向走去,那上面的酒觞迎着光泛出阵阵寒光利芒,鹤顶红汁、液摇晃荡漾,透骨冰凉。
一行人重新出发,太监从腰间的钥匙串中抽、出一把看似简单无奇的钥匙,将铁锁打开,又拿出另一串钥匙,打开了另一个锁孔。房间内两道门被推开,光线透过门蓦地照射、进昏暗的房间内,霎时间一室敞亮,坐在简陋的木床、上的人迟钝地伸出手遮挡刺眼的光线,抬起来的手臂布满血迹,一条条鞭痕发炎流血不止,一身华服早已秽、乱不堪。
莹贵妃走进屋,转头对冷宫太监说道:“你下去吧,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本宫与妹妹说话。”
冷宫太监连忙应是退了下去,娆嫔刘如梦抬起头,眼中是渗人浓烈的恨意:“你来做什么!”
莹贵妃走近,俯下、身,捂住鼻子轻笑道:“妹妹,姐姐来送你最后一程,妹妹难道不欢迎姐姐吗?”
刘如梦蓦地站起身,手指着刘莹素,微微颤抖,愤恨道:“不需要你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刘莹素,即便是我咎由自取,但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就能瞒一辈子吗,我诅咒你,你一定不得好死!”
“妹妹,既是你自己没本事,又怨得了谁,姐姐我恐怕辜负妹妹期望了。”莹贵妃看着刘如梦狼狈不堪的样子,心情异常舒畅,齐雅芙死了,现在她是贵妃,是宫里位份最高的妃嫔,再除了刘如梦这个眼中钉,陌离白这个肉中刺,她想要登上后位便畅行无阻了。
想罢,莹贵妃挥了挥手,两名太监上前押着刘如梦的手臂,另一名太监上前抓、住她的下颚,便将整杯鹤顶红灌入她的嘴里。
刘如梦咳嗽出声,随后抬起头,双眸猩红如血:“刘莹素,你一定会有报应的!”
莹贵妃大笑出声,不置可否,转过头,扶着听白的手走出冷宫。
“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刘如梦身子瘫软在地上,突然狂笑不止,她被家族所弃,还连累得生、母也自缢而亡,她斗输了,输了性命,可刘莹素也别想好过,姐姐,接好我给你准备的惊喜吧,哈哈哈……
一边锦泰宫的偏门边,站着一名身着葱绿色百蝶穿花对襟长褂,配豆绿色银白裙装的宫女,那宫女约莫十五六岁,鼻尖有一颗黑痣,微胖的脸蛋上脸色惨白,手里紧紧抱着一个匣子,她不停环顾四周,脚步踌躇,内心似在经历着一番攸关性命的抉择。
她想到了主子的嘱咐和姐妹的劝告,也想到了莹贵妃的狠辣手段,她最后垂下头,咬了咬牙,进了锦泰宫。
此时的锦泰宫、内,燕嫔正卧在榻上喝着一碗燕窝,转头吩咐一旁站着的宫女道:“你去龙涎宫请皇上,就说本宫思子悲伤,想写一篇祭文,希望他能来锦泰宫看望。”
小宫女领命下去,而燕嫔的大宫女香儿走了进来,凑到燕嫔耳侧低声细语道说道:“主子,有一名小宫女自称是伺候娆嫔的宫女,有东西要进献给主子。”
燕嫔放下青瓷莲花碗,一脸愤恨道:“娆嫔?不见,她主子害死了我的孩子,奴才们没乱棍打死竟还敢在我面前转悠!”
香儿连忙说道:“主子,她说她要出首莹贵妃,是娆嫔临死前让她来的。”
燕嫔蹙起眉头,嘴角勾起冷笑:“莹贵妃?让她进来!本宫倒要看看她准备说什么。”
香儿闻言悄悄走到偏门,将那名小宫女带进殿内,小宫女垂下头,行礼道:“奴婢夏儿参见燕嫔娘娘,娘娘万福。”
香儿走到门边环顾四周后将殿门阖上,燕嫔走入暖阁,坐在桌子旁,眼露寒光道:“说吧,娆嫔让你来找本宫做什么?”
夏儿走近,闻言连忙跪在地上,磕了个响头道:“我家主子知道亏欠娘娘,可此次下毒,实非她所愿,她是被人胁迫的啊,幕后主谋另有他人!”
“哦,堂堂娆嫔也有人能胁迫她?”
“我家主子并非想要毒害燕嫔娘娘,是莹贵妃指使的啊,那蜀国毒药,岂是我家主子能够寻到的,都是莹贵妃的手段啊。”
燕嫔半信半疑,索性站起身,眼中利芒涌现:“你所说的可当真?!”
“燕嫔娘娘,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家主子也是不想白替别人受罪蒙冤,可无奈这次事件确是她下的毒,无法出首贼人,只能派奴婢来告知燕嫔娘娘真、相。”
夏儿抬起头,眼中闪过意味不明的光芒:“燕嫔娘娘,您可还记得您与四妃同年进宫,却圣宠零落,是为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