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贵妃扶了扶鬓角,微微笑了笑:“那是自然,那妹妹就先退下吧,姐姐也要休息了。”
“嫔妾告退。”
直到踏入未央宫的殿门,陌离白才沉下脸,面色冷若冰霜。
“莹贵妃可真是好算计啊”
巧巧绞着帕子,愁云惨淡,担心道:“主子,这下子可怎么办是好啊?我们要怎么救初之?”
“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他们,若是由着刘莹素得逞,那下一个她要开刀的就是你,直到将我们未央宫挖出一个大洞。总有一日狂风过境土崩瓦解,未央宫已经损失了千儿、烟儿,不能再少人了,我们团结一气,千万不能被击垮。”
秽乱后宫,何等严重的罪名,莹贵妃想要给初之冠上这等罪名,她绝对不允许!
翌日,午膳过后,重阳的微风略微带着秋噪,夕阳的余晖从云层上落了下来,整个世界在陌离白眼中化成一片绯红。
樊榭跨步走进殿门,陌离白听到脚步声,转过身微微福了福身,她身子重,樊榭准许她私下无人时只需要行个过礼做做样子就行了,还未等陌离白弯下腰,樊榭早已扶起了她,笑意轻柔无比地道:“你身子不便,朕都准你不必请安行礼了,还这般客气。”
“莹贵妃方才来龙涎宫告诉朕段初之与谈志哲的事,朕放心不下你,过来看看,你也别太劳心伤神,他们的事就交由朕,朕找个恰当的时机会想办法为他们脱罪。”
陌离白心中微微动容,笑道:“嫔妾怎敢劳烦皇上,让皇上跟着忧心,只是突然出了这事,嫔妾也有些措手不及罢了。”
樊榭环住陌离白的身子,大掌怜爱地抚上她凸起的肚子,覆上她的手在她耳侧低声道:“离儿,不必和我如此客气,为夫定当为你分忧解愁,我的离儿只需要吃好喝好,安心的养胎即可。”
樊榭到底是临时出来的,龙涎宫少不得还有大堆政事需要处理,才一会温馨的功夫,温谦达便微微无奈地苦着脸说道:“皇上,秦国的使臣送文书过来了。”
樊榭点了点头,又垂下头对陌离白说道:“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再来看你。”说罢,抚了抚她的头,然后转身回了龙涎宫。
陌离白走到殿门口看着樊榭走远,一边的巧巧早已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她忍不住开口道:“主子方才为何不向皇上求情?”
陌离白恻然摇头道:“现下人赃并获,风口浪尖的,若本宫求情了,莹贵妃正好有理由可以治本宫一个包庇之罪。”
巧巧绝望的垂下头,苦恼着急道:“那可怎么办,也没办法求情,难道要眼看着初之在慎刑司受苦吗?”
陌离白唤来王喜,吩咐道:“准备轿辇,本宫要去慎刑司看看。”
王喜明显一惊,连忙垂下头道:“主子去那做什么,主子怀着身孕可不能去那啊。”
“奴才知道娘娘担心着初之,可那地方真不是娘娘怀着孕能受得来的,要不奴才去跑腿一趟,娘娘就别去了。”
陌离白皱了皱眉道:“本宫心意已决,你想抗命吗,赶紧去备轿辇。”
王喜苦着脸躬身道:“实在不是奴才要多嘴,慎刑司煞气阴气重,娘娘怀着身孕,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小皇子三思而后行啊。”
陌离白嘲讽一笑,低头抚上肚子道:“你无须多言,只管去就是,若他连一点苦都受不了,日后降生了可如何在这宫中生存。”
王喜无奈,只能退了下去张罗。何嬷嬷听说陌离白执意要去慎刑司,急忙走了进来,可看到陌离白面色冷峻,到嘴的话又咽下去了,唉,主子是个有主意的,等下提着神伺候着,想必也不会出差错。
慎刑司便在西六宫的尽头,几座低矮的平房内一排排的房间,慎刑司主要收押着犯了错的宫人,也负责用刑审罚,宫人犯了、罪的都被幽禁在此,做着苦役劳工。
慎刑司的正屋是一间广阔的屋子,陌离白一走进去,热气扑面而来,犹如置身于火炉之中。
王喜落后于陌离白一步,走在她的身侧,轻声说道:“凡入慎刑司的宫人,每日只能睡三个时辰,鸡未打鸣的时分就要起身,三更才歇,其余时间都要干活”
陌离白皱了皱眉,这慎刑司如此闷热,还要日以继夜的干活,难怪凡是进来了慎刑司的人,都没命出去,就算被赦免侥幸逃脱了这里,也是去掉了半条命。
有一名嬷嬷走了过来,屈膝道:“奴婢不知昭妃娘娘驾到,有失远迎,请娘娘恕罪。”
房间内空气稀薄,又闷热无比,陌离白胸口微闷,只闻到一股子沉重难闻的汗味,不禁觉得脑袋有些昏沉,她勉强撑起精神,笑道:“本宫只是顺道来看看,你这有没有个叫段初之的?”
那嬷嬷脸上堆笑,连忙应道:“有,昨儿个才来的,正在里面干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