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想见一见她,不知道姑姑能否行个方便?”陌离白说罢,巧巧便走上前塞了一锭银子。
嬷嬷收着银子,脸上的笑容越发真切,她连忙走进里屋拉出了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影,然后脸上带着笑退了下去:“娘娘尽管叙话,奴婢先退下。”
陌离白目送着那嬷嬷的身影远去,才转过头握住初之的手,问道:“初之,你还好吗?”
初之跪了下去,声音哽咽道:“娘娘恕罪,都怪奴婢不好,连累了娘娘。”
陌离白鼻子微酸,心中动容不已,也心疼极了,初之一向清傲冷静,她从来没见过她如此失态,现如今她深陷囹圄,与谈志哲的事又闹得阖宫皆知,流言蜚语指指点点,她一向好面子,又如何能承受得了?
陌离白费力扶着腰蹲下、身,将她扶起来,“你不要担心太多,未央宫无事,说到底还是我连累了你,要是当初芳儿重伤,你不冒着惹怒景妃的后果去请谈太医,就不会被景妃迁怒与千儿一起落选去了浣衣局,我们害你失去了秀女的资格,现如今又害你成为众矢之的,身陷陷境”
“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救你出去。”
初之反握住陌离白的手,宽慰道:“主子怀有身孕还要替奴婢操心实在是奴婢的罪过,主子没必要冒着与莹贵妃作对的代价来救奴婢,更何况出去了,奴婢又有何颜面存活于世。”
陌离白沉声道:“初之,若这样让她们得逞了,便是本宫无能,无法庇护宫人,也白白累得你不能洗刷冤屈,如此就是死了,难道你便能安然吗,你与谈志哲是清白的,为何要老老实实受他们栽赃陷害,你难道乐意如此吗?”
初之眼中终于恢复了些光彩道:“娘娘身子重,还是赶紧回去吧,奴婢会保重自己的。”
秋叶飘落的萧索街道上,华贵精致的轿辇由八名太监合力抬着,陌离白坐在轿辇上,心中微微苦涩,她抚着凸起的小腹,眉头紧皱,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如今,这朱墙内有她心爱的人,有她即将出世的孩子,她一辈子也离不开这里了,那宫外自在的日子,不知何时才能重逢?
失落与彷徨将陌离白紧紧包围,景妃死了,她又与莹贵妃针锋相对,如今,不是她死,就是自己死,一番争斗已是在所难免,只是希望,到时的血腥味能够淡一些,这毕竟是她第一次双手染血,但为了她的孩子,为了她在乎的人,为了保护她们,她将义不容辞。
次日晚上。
德妃吴茹收回了手中的信件,便听闻殿门外传来太监的高唱声:“皇上驾到。”
她连忙扶着莺儿的手迎了上去,行了一礼,淡淡然道:“皇上来了。”她穿着一袭清蓝色的长裙、长及曳地。袖间绣着朵朵盛开的兰花。
樊榭端详她片刻,笑道:“你今日看起来气色不错,身子可好些了?”
德妃道:“还是老样子,有劳皇上记挂。”
樊榭微微沉吟,“朕今日来,是有事和你商量,如今宫中段初之与谈志哲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莹贵妃声称要严惩不贷,燕嫔也附和着,贤妃心肠软,昭妃不便说话,不知你如何看?”
樊榭道:“你认为这件事如何处理才妥当?”
陌离白坐在榻上,目光看向窗外,直到寻桃走进来说道:“主子,信已经秘密送往如雨宫了,德妃娘娘说她会尽力而为的,也会向皇上提议主子的计谋。”
巧巧站在陌离白身后,不禁闻道:“主子莫不是想出什么办法救初之她们了吗?还要借德妃娘娘的口说出来?”
陌离白淡淡道:“且走一步看一步了,若此计不能成,本宫也是愁眉不展、无能为力了。”
巧巧笑道:“德妃娘娘聪慧,一定能帮忙的。”
樊榭来到未央宫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陌离白正在用膳,就听见下人来报樊榭来了,她连忙起身相迎,樊榭一脸喜意的走进屋,握住她的手说道:“离儿,好消息。”
“是什么事让皇上如此高兴?”
樊榭屏退了宫人,未央宫、内只剩下他们两人后,才微笑道:“朕早上去了如雨宫,没想到德妃机灵,竟想到了解救初之她们的办法”
陌离白一愣,随后连忙笑道:“是吗?那太好了,皇上预备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