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已有先到的人开始攀登山石,有的人已经开始凿壁,言行知道了,这里就是佛城采玉之地。
流售至世间各城的玉,均来自这里。
而那一身黑衣的佛零,却仍未在这里停留,仍继续向西走去。
百姓们全都在这片区域分散开来,开始劳作。
言行不禁纳闷,再向西还会有什么?
前方山石更多,虽然草木不生,但已可在山石之后藏身。
又向西走了十里。
言行被一道光所吸引,举目看去,那是一道闪耀着流光的屏障。
与昨日了因施展的灵光圈相似,但形态不一,它是一道被拉长的屏障,并不呈圆。
它就横在言行眼前,左右看去,望不到边际。
依昨日所见,那灵光的流动应代表着怨气正被度化,此时,那个高耸的,左右无边的屏障流光溢彩。
那就代表着佛城的怨气其实也是很庞大的?
佛城内有落霞寺的僧侣化怨,还能聚集这么大的怨气,还需摆下这样一个庞大的阵法。
五行大阵只是镇怨,而并无化怨之力。
可想而知,五行大阵镇邪镇怨之力消退,五圣山之内,世间各城经年累世的怨气会郁结到何种程度。
说一句怨气冲天毫不为过。
也难怪以食怨而生的异兽会形成灭世的灾祸。
世间各城尽修佛法,才是根除这个世间异兽灾祸的答案吗?
言行不禁如此想到。
耳中有听不真切也不通其意的诵经之声传来,那是不知多少僧侣齐声念诵经文的声音。
言行凝目细细看去,那道流光屏障之下,每隔一段距离就盘膝端坐着一个僧侣,每段距离不一,有些稍近,有些稍远。
言行猜想,那或许代表着每一位僧侣的佛法修为能维持的流光屏障的范围。
左右相隔更远的,代表着那位僧侣的佛法修为更高,反之,则修为较低。
显然,佛零也是这么判断的。
佛零就走到那道流光屏障不远处,堂而皇之的站在僧侣的眼前。
而后,开始移动。
每走到一个左右相隔更远的僧侣身前,他都会停下来打量那位僧侣。
这代表着那位僧侣入了他的眼,被他视为威胁。
言行远远跟着佛零移动。
直到佛零走到了一个周围数里都无另一位僧侣的身穿明黄色佛袍的僧侣身前,又停了下来。
言行感到这位僧侣极不简单,细细看去,正是昨日所见,生受佛零一记掌心雷的了因。
佛零面向了因站了很久,握着雷剑的手发力至五指皆白。
他仍按奈不住地想与了因一战。
一直诵经不停的了因悠悠睁眼,看着佛零笑道:“施主,我们又见面了。”
佛零左右望了望了因身后的流光屏障,不知是何种心情的说道:“了因大师昨日深藏不露,可今日所见,比上一次所见,佛法又有精进。”
佛零当然无心夸赞,他只感到深深的不安。
了因自然也知他不是在夸自己,但也不以为意,仍笑道:“施主该不是又想打我一顿?不过,这金霞灵光屏可打断不得,阵法一人断而尽断,那可是天大的祸事,天雷宫也不愿看到的。”
佛零阴沉着脸,道:“了因大师误会了,金霞灵光屏乃是历任首相大人恩许的法事,借我再大的胆子我也不敢打断。况且了因大师执意不肯赐教,我一再纠缠下去也是无趣。”
了因道:“那就多谢施主了。”
说完,又再次闭目诵经。
佛零也不继续在了因身前停留,继续移动,这移动不再是正常的走动,而是施展了雷法快速奔袭,言行也随之施展道法远远跟随。
直至两侧近百里的金霞灵光屏查看过一遍,如了因一般修为的,又见两位僧侣,与了因一样,身穿明黄色佛袍。
其余的僧侣,都是穿灰色僧袍。
两个时辰后,金霞灵光屏上的流光停止了转动。
而后,一声齐齐的佛号响起。
金霞灵光屏被分解成了一道道金光,飞向了佛城的四处。
然后又分解成了如闪着光的粉尘,布满了佛城的上空,再如雨雪般落下,整个佛城境内金光四溢。
金霞灵光屏是落霞寺最有效的化怨阵法,但并非每日都做。
平日里,佛城内但有滋生怨气的事发生,落霞寺都会派人去做如昨日了因做过的法事。
金霞灵光屏一月做一次即可,一次需发动落霞寺半数以上的僧侣。
佛零就是通过每次查看金霞灵光屏,以此来鉴别落霞寺的僧侣各人的修为如何,时隔一月,谁又有精进。
这是一个判断的好方法,但佛零还是无法摸清他眼中有威胁的人与他的实力之间孰高孰低。
一心想作为,却又无可奈何。
他只得另觅他法。
金霞灵光屏的阵法结束后,落霞寺的僧侣们结伴返回落霞山。
言行仍旧远远佛零,路过那片山石,采玉的佛城百姓也纷纷背上他们一日所得返向佛城。
当佛零回到执禁团时,已近日落时分,执禁团与监察司依旧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
佛零一拳砸在门梁上,房梁晃动。
这群贪图享乐的酒囊饭袋,如此不思进取,那就怪不得我了。
言行依旧紧盯着佛零,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