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丛外,一个隐蔽之处,忽然闪出一个身影。
他的手上本无剑,但奔向那个胜利者的短短一瞬,他的手中赫然出现了一柄剑。
紫色的剑。
四周的空气顿时变得燥热,一股肃杀之气弥散开来。
斩尘再现!
当斩尘刚刚凝结出时,白鳞瞳孔一缩,眨也不眨地盯着言行的手。
闪身奔向那个施暴的胜利者的,正是言行。
一剑向那胜利者斩去,那胜利者只感到一股凶戾的低喝声由远及近迎面而来。
但他也早已准备好了有伺机而动的预备雷震忽然来袭,当下拔出刺入失败者大腿内的雷剑迎向斩尘。
只是当他的目光看向袭来的人,和那柄紫色的剑时,那凶戾的低喝声已经变成了咆哮。
他感觉很不安,但只能挡下了这一斩再说。
而言行,此刻的愤怒和战意,让斩尘凝实的锋芒不再外放,纯而收敛。
刹那间,两剑相交,但并没有发出剑交的锋鸣。
斩尘如划破水面一般,将那个胜利而继续施暴的预备雷震的雷剑斩断,斩尘顺势斩断他持剑的那只手臂。
接近着,又是一声哀嚎,这一声,来自那个原本的胜利者。
他也如那个败在他手上的预备雷震一样,恶狠狠地盯向言行,狂呼着抬起另一只手掌。言行也向那时的他一样,顺势停下转身,再反手一剑,暴涨的紫芒斩断他抬起的手腕。
那个原本胜利的预备雷震,痛苦而扭曲的脸上,满眼都是恐惧。
这个突如其来的人,已经很明显不是天雷宫门下。
而这个人出手,与他先前对那个败在他手下的预备雷震一样,他恐惧地看向自己的双脚,这个人难道也要这么折磨他吗?
什么叫自作自受?
他若是不折磨那个败了的预备雷震,他恐怕还能痛苦的死去,而现在,还能吗?
他退缩了,不自觉地一步一步向后退去。
断了一臂一掌,他甚至忘了疼痛得呼嚎,他在恐惧接下来的折磨。
现在已经化身死神的言行,也一步一步向他走去。
言行的脑中也在交锋,他的愤怒正是因为现在的对手对那个败了预备雷震的残忍施暴而起,他不能容忍如此残忍的事在他的眼前发生。
那我要和他一样,也成为一个残忍的施暴者吗?
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手足尽断的那个预备雷震,他的血已经快要流干,痛苦的呼嚎变成了呻吟。
他的双眼也正无神地看向言行,那眼中有渴求。
言行停在了他的身旁,实在不忍他继续痛苦下去,终于,一剑刺入了他的心脏。
呻吟声停止了,痛苦也停止了。
再次走向那个原本的施暴者,他已经退到了一颗树干上,退无可退,依旧满眼惊恐地看着向他一步一步靠近的死神。
当言行走进他身前一丈时,他甚至哀求道:“不要,不要...”
直到将要自作自受时,才知道施暴于他人,他人所承受的痛苦,看着他人承受痛苦时的兴奋,究竟从何而来?
言行冷眼直视着他,沉声问道:“你还要折磨别人吗?”
他颤抖着道:“不,不会了,我已没有了双手,求求你,不要,不要...”
一步,两步...
他已没有了双手,无法自我了结,他也知不可能再活下去了,又再哀求道:“我不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也不问你来这里做什么,只求你给我个痛快。”
言行没有回答,只是又向前走了两步,然后,斩尘直刺,一剑刺入了他的心脏。
直到他的头垂了下去,斩尘消散,他的后背贴着树干滑坐下去。
白鳞舒了一口气,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扭曲的。
至少言行不是。
跃到言行身旁,扫了一眼两具尸体,白鳞道:“快走吧,又有人赶来了。”
言行的脑海中,数个战鼓声渐渐加重,代表着几个预备雷震在向这里赶来。
其实从最早的战斗开始以来,早该有预备雷震来了,言行和白鳞能知道他们的每一个位置,反而就近的几个预备雷震没有来,甚至还有悄然远远离去的。
来的,是更远处的预备雷震。
看来每一个预备雷震,都各有各的打算。
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不惜从远处赶来的,都是好战的。有他们在,厮杀就将更加紧密发生。
就近而不动和悄然离去的,他们是避战优先考虑生存的,言行突然想为这些人扫清一些危险,创造更有利于他们生存的环境。毕竟随着局势的转变,他们日后是有可能转变的。
当然言行也有自己的私心,他现在的满腔战意,需要宣泄。
这两个预备雷震,是言行第一次亲手杀人。他的未来注定是一条血路,已经染血的双手,就不必再爱惜了。
“还请替我掠阵,我想战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