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蛇所到之处,皆成为一片焦土,生灵涂炭,如果有太古时间就已经存在的生命看见的话,恐怕就会想起当初十日同天的场景,皆是一场大灾难,不知道有多少妖族及魔族死在他的烈焰下,也不知道冥界有多了多少冤魂
她怕极了死亡。
妖魔和妖魔的威压让她自心底迸发恐惧,她不敢想方才直接掉进战场会有怎样下场,她只知道眼前这人拎着她从鬼门关逛了一圈。
“我不信你。”
她迅速回应了他的“甜言蜜语”,眸底怒意不减,恨不得把他带着笑意的眼睛一并处理掉,难为他看到她这般狼狈模样还笑得出来,还轻描淡写般哄她。
被迫化回原形后,怒气冲冲对着他的手便是一爪子扒拉过去,后腿直直蹬了他一脚,她开始讨厌这个地方,一分一秒都不想待下去了。
青丘多好,有山有水,兄弟姐妹爱护她,族人拥护她——可若青丘被牵扯进大战中,她能护住青丘吗?
从前她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可今日看到十尾在这紧迫威压下还能行动自如,甚至轻易就能拿捏住她生死,她厌恶自己这般无力反抗,意识到她的实力着实太弱,她是护不住青丘的。
身体因受惊下降的体温慢慢回升,心情渐渐平复,她不再抗拒十尾的安抚,只是也不打算去搭理他。
“总有一天——”
她望向战火弥漫的远方,瞳孔里倒映出袅袅硝烟。
谁敢欺她青丘,她定千倍奉还!
十尾但笑不语,见你眼中鉴定,他方才把你放开,瞬间回到了地上。他把你放在草丛上,离开了它的怀里,那股舒适感瞬间消失,他看着天边,笑道,“他们要打完了,没什么好看的了。”
“我要走了。”他还是伸手弹了弹你的额头,“小狐狸下次别采外面的野花。”
歪头瞧着脸色微微泛红的人,笑得不怀好意。自己这属下长的好看,脑子也不错,就是这性子太冷了些,逗弄起来一点意思没有。
松手丢开他的头发,神色有些蔫蔫的,今日不知道怎么回搞得,每一件顺心的事。“算了,这事你不必管了。”少年冷着脸转身拂袖道:“让那帮清高神仙折腾去吧,天之痕那家伙躲起来,可没那么好找。”
少年摘下腰间佩戴的玉佩,那通透的白玉莲花流光溢彩,他指间溢出一丝魔气,那白莲瞬间飘到半空,旋转着越长越大,并且自花心起晕染开浓烈的红。
漂浮在空中的硕大红莲,花盘足有车驾之巨,艳丽的花瓣轻轻摆动着,亦真亦幻美的。清幽的香气飘散开,闻之神清气爽,哀愁苦闷尽去,令人沉醉喜乐欢愉之中不愿醒来。
从四面八方的天际飞来无数黑金两色的小点等离得近,才发现呐是数不清的蝴蝶。黑底金花的蝶名为忘忧,它们黑色的翅膀上生着形似笑面的金色斑纹。金底黑花的蝶名为无欢,它们金色的翅膀上生着形似哭脸的黑色斑纹。一喜一悲,起伏生灭,只有这世间唯一的魔莲香气才能引来如此数量的忘忧无欢。
魔波旬极为将就排场,这魔莲是他辛苦栽培两万多年才得了,宝贝的不行。少年纵身一跃,便懒懒的靠坐在魔莲花心中,一身紫衣与红色的花瓣相得益彰,美的妖冶。金黑两色蝴蝶汇成洪流,托举着红莲向魔宫而去。
魔波旬在魔宫中烦躁的踱着步子,少年眉头微蹙的模样,带着难以抵挡的魅惑,让人禁不住献出一身血肉甚至灵魂,也要博他一笑。然而此时,他身边无人侍奉,魔尊的私库只有他自己能进。
“真是无聊……”少年习惯性的想要啃咬指尖,但视线扫过一件物品时,他的动作顿住了。那是一块白中透蓝的晶石,据说是不周山折处的冰雪精晶,极为难得。如今他只得了一颗,若是能有两颗,便能镶在腰带兽首上充作眼睛了。
想风就是雨,少年手掌反转间便撕开一道时空裂隙,身影消失在魔界,出现在了不周山下。
四帝争执不休,师清昼未曾言语,冥界的仇家不可计数,忘川背后之人所图也并不单纯,冥界之事或许是个引子罢了,无论如何,忘川神必须捉拿归案,忘川河离了他,十八层地狱离了忘川河,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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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官求见,师清昼正疑惑他为何神色不安,却见他径直跪在地上,一番言语竟是在为忘川开脱。“另有隐情我不知,十八层地狱却是她忘川打开,冥界混乱惨状有目共睹,你若是有心还她清白,就不应该来寻我,而是找出幕后主使之人。”并非师清昼铁石心肠不听解释,无论忘川是受人蛊惑还是为情所困,大错是她酿成,她也有清晰的认知,便不可脱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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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是有心离开,你无功亦无过,若是你想去寻两人,就去寻吧。”言下之意并不独独让姬疏影去寻人,事关重大,但也未做阻拦,不过姬疏影需要更快,比其他追捕忘川的人更快。
无生处、无生路、无生机、无生门、一个连邪鬼妖魔也不愿踏足的死寂之地、一个荒不择路的在逃之人也会望而却步绝望之所。阴风阵阵,吹起晦暗的沙石,一声脆响,枯木的枝应风而断,不难听到那混杂在风声中、枯枝在土地上随风移动的细响,风停,便是寂静、无声、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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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一场惊天动地的风雨即将来至,似一曦之间将来者拉向了久远之前的战场…当适时,这里还是那万里桃花林。香气扑鼻,醉人心神,骤而风起,落英风雨齐飘,留下一地嫣红。这是那逐日夸父手中之仗化作的桃源,亦是奖励给勇者的赏赐,亦曾奏响无数桃源恋歌,却在那一战消弭于无形,而折戟沉沙之景,却又似一种别样的浪漫,岁月却不曾停留,终将最后的一点痕迹化作腐土,那最后把断刃终摧折在了狂风暴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