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后来经历了一些事情,让我对这个行业产生了一些疑惑,也更能理解冯喆先生当时那番话的意思了,”关椒图自嘲地笑了笑,“不能一竿子打翻所有同行,但是现在行业内的乱象还是很普遍的,也不是单凭一个人能够扭转的,我自认为没有随波逐流的能力,也没有力挽狂澜的本事,反正是混口饭吃,不如回来,让爷爷高兴点儿。”
谁知道真的上手之后,也会对这门手艺产生起浓厚的兴趣了呢?
“我师父当时还跟你说什么了?”白琮问。
关椒图摇摇头:“他什么也没说,甚至不希望我插手管他的案子,但他跟我说过,他有一个女儿,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秧苗声音都在发抖:“他女儿是抛弃他了吗?这么多年以他为耻吗?”
“没有,她好像每年都去看他,但是他从来没有出去见过,”关椒图叹了口气,“我也问过他为什么,他的回答让我印象挺深刻的。”
“他怎么回答的?”
“他说他的女儿是个好孩子,不管在外面的生活怎么样,来见他一定都只会报喜不报忧,”关椒图说,“可是他和前妻分开这么多年,她们母女俩现在一定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做人还是要朝前看,没有必要为了他总是留在原地,这样对他前妻现在的丈夫也不公平。”
秧苗曾经设想过冯喆不见他的种种理由,但绝没有一个是这样的。
她半天没吭声,白琮悄悄伸手紧握住了她的,沉声道:“这么多年来,我们师兄弟好几个都坚持认为师父不是这样的人,他当年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他自己什么都不说,这么多年,他不止是不见他的女儿,也从来不见我们,这对我们帮他翻案非常不利。”
“他压根儿就没想过要翻案,”关椒图回想起他在监狱里见到冯喆时的场景,说,“我看他非常满足当下的生活,跟我聊起来的时候,还畅想过他女儿现在大概是什么样子,说只要她们母女俩能有好的生活,他就没什么遗憾了,他不想去见你们,也是不想让你们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一直活在愧疚里出不去——他虽然一直把自己收拾得很清爽,但头发已经花白了不少。”
秧苗低下头,飞快地在眼睛上揉了揉。
围观到现在的谢淼突然说了一句:“这不对啊。”
所有人一起看向她,白琮问:“什么不对?”
“如果这位冯先生真的是因为想要在事业上有所建树,来挽回他的前妻和女儿,偏执到了不惜杀人的地步,那他早就心理变态了,会想尽办法洗脱自己身上的嫌疑,”谢淼说,“更何况他本来就是干这一行的,反侦察手段应该比谁都玩儿得6,怎么可能束手就擒?”
剩下的三个人一起皱起了眉头,白琮说:“继续。”
谢淼也就真的继续了:“一般来说心理扭曲的人都很凉薄,说话做事时不时都会流露出两分凉薄、两分残暴、两分冷酷、四分漫不经心,连放出的屁都是尖酸刻薄的,怎么可能在坐了这么多年牢之后,还对整个世界这么温柔,有这么大的善意?”
少女,你发现了华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