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当真是欺人太甚!”
太后轻哼了一声,到底是没有出言反对。
既然是她家阿蘅想要的,她哪里还有拒绝的余地?
太后娘娘可不会下自家阿蘅的面子。
几个内侍手脚麻利的给柳同甫松了绑,可陛下与几位主子又没说要他们再把柳同甫扶起来给他整顿仪容。这在承乾殿当值的,可都是些机灵的,自然不会上赶着去触陛下的霉头。
这等时候,也没谁会自作聪明的来办蠢事,一个个的动作麻利,来的快去的也快。
那柳同甫大约是被此番吓破了胆子,哪怕已经叫人给他松了绑,哪怕已经有了帝王的容许,他还是委顿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瞧得顾昭蘅直啧啧称奇,根本想不通这人是哪里来的胆子敢在一品楼胡闹的。
这京都可没人不知道,一品楼从前是定国公府的地儿,如今却是顾昭蘅的。
莫不是……这傻子是想借着为难她,来取信于定国公府?好让定国公府一个高兴,便同意与他们结成联盟?
这想法虽荒诞不经又透着几分小儿心思的天真,可却很像柳同甫能做的出来的事。
毕竟,这位柳国公府的世子爷,一点都不像是个能想出好法子来的人。
顾昭蘅自己是打定主意一会儿要出言试探,倘若当真如此,她便绝不可能会对宿琦与柳同甫手下留情的。
她是放过谁,也不可能放过定国公府的。
顾昭蘅没想到自己在知晓了衡阳长公主当年故去真相后,能这么快便迎来了能与定国公府联系上的机会。
她原以为这件事怎也得等她和宿深回来后才能寻到法子的。毕竟……她如今可算是与定国公府闹翻了,若是贸然接触定国公府之人,定是会教人疑心的。
不过也好,早些和莫麟莫襄接触,也好让她能早些了解他们些,让日后再接触起来轻松些。
“柳同甫,既是能说话了,那有什么冤屈,便只管当着父皇的面说罢,父皇为人向来是公正严明的,你应当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宿深漫不经心道,便是有什么不放心的,柳同甫大约也没胆子说出来。
除非……这人是真的有毛病。
某位殿下搞不清楚自家阿蘅为什么会对这人有些在意,可这一点都不影响他配合顾昭蘅。
柳同甫身子颤了颤,嗓音里还带着几分悔恨,“草民、草民不敢了,不敢了!求陛下饶了草民这一次!”
他哪里还敢做旁的?如今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惹出了什么事端以后,柳同甫只想着求饶。至于旁的……他只是一个纨绔,又不是存心想要谋反的逆民,只要能保住自己的这一条小命,柳同甫可不会更不敢怨恨。
只是个草包,皇帝自然不会赶尽杀绝。
瞧他这样儿,皇帝心底倒是放心了些。他虽说不大看得上柳同甫的做派,可若这人当真……
身为帝王,他自然明白何为御下之道。
如今他的父母正跪在帝王的身前,却也为了家族,亦是不敢替他出声求情,不敢替他说上,哪怕那么半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