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于贤妃与锦城的事儿,虽说一时间没有公诸于众,却也并不是全然过去了。
皇帝从前还是会到贤妃处略坐坐,给足她在妃位之上的体面,如今可却是半步不肯去的。
顾行延一如既往的十天半月见一次贤妃,随意说些话搪塞过去,有时候还能从贤妃那听来些无用的消息。
顾昭琮时常收到其玉的密信,自然不敢留下,每每呈报于皇帝后,还要同他家阿蘅再仔仔细细的复述一回。他亦是隐约觉察到了他家阿蘅对锦城的额外在意。
只是这点子在意,并不足以让顾昭琮说出去罢了。
总归是他家小妹,如今年纪渐渐大了,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也是常事。
远在北疆的钟远琛收到了一纸调令,不光是他,连及诸多武将家中的年轻一辈,都忽然间被调回了关内。
而旁人尚且不知缘由,钟远琛却是知道的。毕竟,他已经奉了皇帝的密令,带着心腹只身前往了蜀地。
有他外祖家在蜀地,又有顾昭琮从前派去的人手,钟远琛倒也明白皇帝为何会让他去。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顾昭蘅这个前期费尽心力的推动者却是闲了下来——能做的她都已然做了。
她又总不可能当真跑到蜀地,来替她父皇一刀砍死端王了事。至于为何会追着顾昭琮打听蜀地,不过是因着钟远琛是奉了密令去的锦城,不好给她写信罢了。
至少,顾昭琮那儿的消息上,也少不了钟远琛的只言片语。
而安皇后却因着如今已然晋了位分,位列四妃之一的良妃生产一事忙碌了许久。
或许是因着贤妃做的那些事到底是影响到了孩子,五皇子一直以来都是不大康健,哪怕乳母和嬷嬷们精心伺候着,也比寻常孩子容易生病。
顾昭蘅也跟着一起成了春熙殿的常客。
她那讨人喜欢的小五妹妹当真是有一副做姐姐的模样,瞧起来还很是有趣。
空闲的时候,顾昭蘅与韩琪与庄婧的关系也没有分毫的生疏,三人还是常常到京华书肆小聚。
宫里的浑水这两人是不大清楚的,只是有了五皇子是喜事,倒是同顾昭蘅说了好一会子。
这满宫里,除却了贤妃隐隐不安,至少旁人都还是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小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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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真是好运气。”贤妃面无表情,心底又酸又苦,“原本瞧着这辈子是没那个命,却不想还真是得了个儿子,还凭此晋封妃位。”
这满宫里,处处都是踩高捧低之人。
她与良妃同在妃位,纵然她稳坐妃位多年,可如今既是不得宠,又无子无女,倒是比不得良妃了。
白芝哪里敢吭声,只好站在一旁,低眉顺目。
她们家娘娘一直都没有跟二殿下彻底的相认,且……且杨太妃信中还曾责问过她们娘娘为什么没有得手,以至于贤妃看那位新晋的良妃越来越气不顺。
只可惜,白芝虽不愿意招惹贤妃,贤妃却也不愿放过她。
也不知为何,近日来,她这里越发冷清了,根本没甚人来,以至于贤妃越来越不愿忍受自己的脾气了。
哪怕白芝一言不发,她也是看她不顺眼了起来。
“你是害了哑巴病吗?整日在本宫身边连个字都不知道如何说了?”贤妃骂了两句,犹自不肯解气,直直拧了白芝两把。
这些日子里,白芝已经是让贤妃捏的胳膊青一块紫一块,根本是碰不得了。可贤妃的动作……她又没胆子躲开。
她若是躲开,只会换来贤妃更为过分的打骂。
“奴婢不敢。”白芝嗫嗫道。
“真真是越发无用了,若非锦城之事不宜让太多人知晓,本宫何至于留你到如今?”
发作了一通过后的贤妃冷静了几分,又开始思索起了她到底该要做什么。
前些日子,杨太妃只道让她小心搜查着宫里的消息,千万莫要随意出手,以免让人捉到把柄。
但这样的态度,仔细想来,却不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