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呼啸,吹得人遍体生寒,可是周瑜却丝毫感觉不到。他的心更冷。此刻,面前一个红色身影象离铉之箭一般地扑了过来,你妹,这糜环居然是一个高手,真是八十岁老娘倒崩孩童之手,周瑜的脸上闪过一丝灰败之色...“
郭嘉死不进城的消息传到了颜良军帐,尽管是得到了袁绍按兵不动的命令,但是作为沙场宿将,这样的机会岂可放弃,他带领五千轻骑兵绕道山阳地区,连下5县11城池,河北军死灰复燃,一时间整个中原震撼,特别是近在咫尺的杭州城民心动荡,数以千计的民众悄然出城,向陈留方向逃难。当然,这也是刘宏顺水推舟之计,敞开民众前往曹操领地的通道,却对杭州通往江东的水道、陆地全部封闭。这祸水东引却是相当厉害,一则曹操以仁相自居,这些流民若是不加接收安置,那么将名声扫地,成为士林精英们口诛笔伐的对象;二则这些流民数量不在少数,身无钱粮,带来的治安、疾病甚至瘟疫问题很是突出,这些至少牵扯了曹操不少能人文臣前去治理,给敌人以消耗就是长自己的实力;三则也是给曹操压力,让他催促郭嘉进城,以便完成自己瓮中捉鳖的宏伟计划。想到此处,刘宏冷冷地笑了一下,这笑容像是藏着千百年的寒冰,寒冷至极...
这边郭嘉营帐之中,曹操的加急文书也是连来了几次,他也有些不耐烦了!心道:主公啊主公!颜良的小动作何以如此惊慌失措?5000骑兵战线一旦拉长,不是送肉上门的节奏么?其实,最坏的是这里面的“夏侯惇”啊!这小子闭门不出,行为诡异,怕是有不臣之心。属下这是和他在拼耐心,这两边都还未动胜负不分,你先跑出来起什么哄啊!曹操这次还玩了心眼,这传令兵不是旁人,乃是自己亲信,到郭嘉营帐之前,先是在军营里转悠了一圈,虽然什么话也没说,但是整个曹军都知道曹丞相的使者来了,目的是催促自己进城。
可恶!“啪”郭嘉一脚踢倒了旁边的火炉,然后忍不住大声咳嗽起来,一定是自己的政敌在就这件事做文章!这些没有整体和全局概念的竖子啊!我去你祖宗十八代,老子和你们这些病大虫同殿为臣,真是耻辱!然而架势不能不做,郭嘉分兵三千,下令围住杭州北城,不准民众逃难。但这二日,住在城外以及各县的民众依然大规模逃亡,掀起了颜良河北军南下后的第二波难民潮。
许都议事堂内,曹操连夜紧急召集重臣商议对策,让他稍感意外的是保皇派的董承也来了,当然这些流民的出现已经危及到整个江山社稷,从这个角度出发,董承的出现倒也无可厚非。
曹操斜着眼睛轻瞄了一眼,董承依旧一副鼻孔朝天的傲娇之态,分明是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不过,他如是表情,曹操却有些如释重负,至少,这个状态说明了这些保皇党没有起什么幺蛾子。要不然,这内忧外患还真是难办,曹操暗中长吁了一口气。他微微一笑,拱手迎道:“国舅大驾光临,操未能远迎,诚失礼也!”
董承摆摆手,微微一欠身体作为回礼道:“丞相客气了,这流民事大,已隐约危及许都。某也是皇命在身,前来观瞻丞相通天的解决之道!”说完,又是鼻孔朝天,一副谁都欠老子五百万的跋扈之态。
谁都没有注意到,他悄然和荀彧交换了一下眼神。
厅堂内,除了曹操和董承之外,还有荀彧、荀攸、陈平、陈啉等人,每个人表情都十分凝重。
见众人无语,曹操叹口气对众人道:“现在的形势大家也看到了,河北军再起,江东又迟迟未定,从整个战略大局来讲,我军处于敌军的包围之中。现在民心动荡,军心不稳。阿瞒不才,还请各位商议出一个解决之道,以安社稷!”
陈平摇晃了一下脑袋,拱手道:“主公,目前局势,根源在杭州尔!”他与郭嘉乃是政敌,平素对郭嘉的浪子作风也是诸多不满,此刻出列别无他意,就是为了给这郭大浪子找找麻烦。
听到这里,荀彧马上面色凝重地出班,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扬了扬,对众人道:“这是杭州城内传来的一封信,方才丞相已经看过。大体意思就是这杭州军兵恭迎郭军师大军,但是郭军师却带兵在城外三十里处扎营,不知军师所虑为何?”
大堂内一片寂静,郭嘉人缘不佳乃是实情,但是是不是在这个时候踩他一脚大家都有些犹豫,以荀攸为代表的许多人还是多少有些大局意识,个人恩怨在这个时候不值一晒。他抬眼看了看自己的叔叔一眼,显得有些迷惑不解。
这可不是荀彧的一贯作风,他想做什么?!这时,荀攸沉吟一下问道:“不知军师是什么态度?可有文书传来。”尽管荀攸问得很含蓄,但是明眼人一听就明白了,这荀攸与其叔没有尿在一个壶里,这醍醐一问,正是在给曹操提醒,顺便为郭嘉解围。
曹操点点头,微笑道:“倒是未尝有!”
闻言,荀攸顿时有些犹豫,他帮助郭嘉乃是道义上的责任,与私交无关。然而曹操的这句话却把郭嘉唯一的出路都给封死了,难道高层通谋已经判了那郭嘉死罪不成?!从心底,他觉得郭嘉绝不会是反叛之人,这不进杭州城一事有些蹊跷,值得商榷。可这边刚要上前帮腔,荀彧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荀攸犹豫了一下摇头入班,再无言语,心中却多少有一点对郭嘉的歉疚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