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没有那么多假设;所幸,假设并未成真。
张一鸣及时赶到,他又一次扮演了关键先生这个角色,他举着弓,瞄上了刚站稳脚步的、喘着粗气的野鬼,浑身是汗、脸色苍白的丑。
虽然视野不太明朗,张一鸣已感觉,情况并不是想象中顺利。满脸严肃。作战状态的张一鸣,很认真,不得不认真,每一步犯错都是一次生死攸关。
成年人的世界,犯错了,道歉是没有用的,得付出代价;而对于这场战斗里、现在的他们来讲,这个代价,仅仅只能是生命。
两支内卫五人小组,也顺势冲了上去。这场让以少对多的战斗,总算在数量上发生了逆转。
俩山贼也看出了情况的不对头,脚底抹油,溜了。他们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和黑夜的环境,东躲西藏。张一鸣甚至来不及射击,迅速追了上去,但已不见贼人身影。
“小侯爷,属下来迟,办事不利。来犯敌人已逃走,如此黑夜,我等不熟地形,不敢追击。”张一鸣返回,抱拳道。
张一鸣做了他该干的一切,因不了解方青侯伤势,不了解敌人的深浅,并不敢离开的太远、追击的太深。夜间作战,山地环境,并不适合这批来自北方的军人。
“无事,是我轻敌!来犯敌人,很强!丑陋的那个力大无穷,俊美的那个箭法无双;鸡冠岭竟有如此好手,有意思,有意思!”方青侯脱掉珍贵但已破损的鹿皮手套,活动着手关节,一双铁掌上面,鲜血淋漓,所幸伤口并不太深。
方青侯一边说话,一边在手上擦着金疮药。
“我已运气逼出积淤!并无大碍!留队人马在此轮班值守,我等回营帐!”
清晨吃过早餐后,休整队伍,仿佛仙人坳的夜战并没有发生过。
两伙人拿着管制刀具狠狠地对劈了小半个小时,却仅仅只有一人受伤。而受过轻伤的当事人,方青侯依旧神色飞扬,并无丝毫畏惧。
“傅老爷子,跟我说说鸡冠岭众贼?”方青侯将和煦的笑脸对着傅成岩。
昨天才对着傅成岩打打杀杀,放火烧寨;讨匪路上确有求于人,他自觉对不起傅成岩。
道歉的话说不出口,也没有作用;允诺他更是给不了。对待这个“江湖顽石”,方青侯只能尽量地去优待、尊重,以此作为有限的补偿。
“根据小侯爷描述,昨天应该是碰到了草头王的大将,野鬼!”江湖顽石并不顽固,究其根本,大概率是因他对朝堂保持着希冀。
乱中思定,这可能是大部分从乱世中走出来的老人的切身感受。
“草头王,竟藏身于此?”方青侯惊诧,并看到了傅成岩点头确认。。
“久闻绿林军草头王,武艺高强!”方青侯不是一个轻谈放弃的人,他因商队诉求而来,但绝不会因敌人的强大而退却。
“想那草头王闯下个赫赫声名,如今仍落草为寇?一定是假的草头王!我等继续上山侦查,一路需得小心谨慎,如有意外,立即撤回武胜关,调大部队来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