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辛苦了!”姚弘文、冉致远,二十重伤、三轻伤的执事队伍,基本没有损伤的三百学子,齐声欢呼的声音很大。甚至,足以让已经撤离至远处山包上的剑随风、桑正卿听到。
想象着那两个可能阴沉的面孔,杀其人,还要诛其心!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大伙更棒!”长刀将身子支撑了起来,锋刃上蔓延的敌人的鲜血、一滴滴下淌,王广厦看着面前这群可爱、可敬、可叹的人,笑了起来。
“你们更棒!”——学宫能够“名声大噪”一直持续到现在,并不是苟出来的,当年那个手持“青峰”、手刃敌寇,半脸杀气、半脸慈悲,而今还是喜欢穿着灰白色长袍的老人,曾也会这样、满心心酸地对学子们说着类似的话。
如今面对的是,同级别、顶级势力的围剿!那群集合起来了的大势力,真的会在意这么点粮草吗?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那么学宫,学宫,你现在还好么!
七名执事战死,二十八名负伤,对于学宫来讲是很久远的记忆。久远到战死的七位执事,当时还是青涩的少年,可能没有加入学宫。
大师兄王广厦、心里很是沉重,他依旧紧紧地握住两位师弟的手,轻声说道:“师弟,振作起来,你们已经做的够好了!咱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是的,已经做的很好了!
对面阵营,有二十八名“执剑士”和近百水寇战死,另有近数百水寇重伤,杀得一千多人、落荒而逃,不得不说,是一个重大的胜利!
死亡总是难免!
七具尸体用白布遮掩着、静悄悄地躺在地上。
这是一批值得尊敬的人!这里逝去的、是武功高强的他们;而不是,一旁站立、满脸悲痛,在这种规模的战斗里面显得很弱小的学子。
为了守护为战!按常理来讲、生存几率会更高的“小乘”执事们,拼杀在了第一线,也牺牲在了第一线!
这就是学宫啊!
这就是学宫!让人欣慰感伤,令人敬畏尊重,赢得举世仰慕的学宫!
李封等人被安排着收拾战场,一是捡起来敌人丢的盔、弃了的甲、遗失的武器,二是把散落到地上、趟到了石板或者夹在了灰尘里面的谷粒再收集起来,三也就是最重要的是给负伤的执事、学子们进行简单的包扎。
给出的时间并不多,王广厦掐好了点,开始计时,留出了一个漏刻的时间。
不多也不少!
“往前赶,还是退回去?”早在军中生活里,随着一次次的碰撞和调解,冉致远养成了以王广厦为昂首的习惯。加入学院这么多年来后,一点都没变。
姚弘文抿嘴,没有说话!
“依我的想法,粮草和身家性命比起来,咱先考虑身家性命!那咱们做几手准备,一,把粮草和伤员送到武昌府去;二、挑部分学子跟着我们,杀回去;三,在学宫、抽调人员,摸过来,把这些鬼鬼祟祟、伸过界的爪子,全都给斩了!”
王广厦是三人决策小组里面的核心,他的意见很重要。按理应该等其他两人发表意见后,综合考虑进行决策。
“同意!”姚弘文沉吟片刻,看着两个关注着他的人,开口赞同道。
三人小组达成一致意见。
拿定主意时下定决心越大,越是代表了心里的犹豫有多深!平日里看来,这么一小段的距离,以他们的脚程,两刻即可赶到。可现在,这熟悉的一程,可能成了生与死之间最为遥远的距离。
站在官道上,放眼看去,看不到尽头,也不知道、路上还埋伏着多少人。
分兵的决策已经下达,还没执行,楼船上的敌人已经找了过来。
把时间推到第一道阻截线会战,水寇的楼船、逆着江流一路前行,在风的推力下,不比他们全速行进慢几分。
楼船上站立的指挥是肖九指本人,这个只有九根手指的人,和帝国柱石肖伯承是一个姓。
江湖人传言,肖九指左手的小拇指就是被肖伯承本人,亲自切下来的。
传言是真的!
肖九指始终不会忘记大伯说出的“你这个臭小子,你怎么还不死……”这句话。
更在青年时期的他、绝望的眼神中,一刀子切下了这个江湖巨擘手指,“甚至都想砍了你的手!这次作罢,斩一指。但你必须给我记住!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还有几个爹妈可以死?”
现在做的事,就不该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