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浅没料到傅筠生会突然问她,呆怔地抬头,“啊?”
站在衣柜前的傅筠生,双臂拉着柜门,胳膊上肌肉耸动成块,腰身紧致毫无赘肉,凹陷的脊椎骨没入深蓝西裤。他突然转过身来,呃!前面比后背更让人心跳加速。都睡过那么多次了,而且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傅筠生没觉得有什么不便,又问了句,“要洗澡么?”顾浅眼里闪过一抹困窘,目光躲闪地偏头,“你先把碗端出去,有味儿。”傅筠生取了件墨蓝衬衫,潇洒利落地套上,边系扣子边走来,端起搁在桌上的鱼汤,嘟囔了句,“浪费。”嘴上不乐意,却听话地将碗筷收了出去。等到轮椅出了房间,听到门关上的声响,顾浅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动作飞快地在里面上了锁。这下夜里能睡个安稳觉了,傅筠生再愤怒,也不敢砸门硬闯,惊动了旁人,让大家都知道他傅大少爷被老婆赶出了房,他不要面子的?顾浅放心地去拿了换洗的衣服,心情舒畅地进浴室洗澡。这边花洒刚打开,那边傅筠生就回来了。他抬手推了门,一下没推开,又推了下,才确定门被反锁了。呵!他不屑哼笑,抬手就去砸门,拳头举到半空又停下来。“多此一举。”傅筠生转着轮椅,转身去了隔壁房间,那里已经收拾好了。回来时,爷爷就已经提了让他们分房睡,顾浅怀了孕,有些事要克制。男人嘛,冲动容易克制难。因此,为了傅家的曾孙能顺利出生,傅老爷子让佣人收拾了件客房给傅筠生住。顾浅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惊奇外面没什么动静,拿吹风机时顺势看了眼手机,没有任何电话或消息。这么逆来顺受,这不是傅筠生的风格。顾浅吹了头发,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嗡手机突然震动,来电显示是温靳玺。这么晚,他打来做什么?顾浅捏着手机,迟迟没有接通。也许有事,在监狱里的人打电话不那么方便。顾浅犹豫着接通。“你好,请问是温靳玺的爱人么?”电话那边是个礼貌却陌生的女音。爱人,是她在温靳玺手机通讯录里的备注。是她自己修改的,温靳玺那个古董男,是没这样的觉悟跟浪漫的。爱人,首字母是a,在通讯录里没谁比它靠前,这也是顾浅所期望的,她希望自己在温靳玺心里是排在首位而且独一无二的。可惜,他不懂,他只会说她不知羞,还没结婚呢就宣示主|权。顾浅不明所以,生硬礼貌地问,“你是?”“温靳玺食物中毒,送到我们医院抢救……”那边还在说着什么,顾浅的脑子轰隆一声,表情冷静声音却是抖的,“严重么?”那种地方,怎么会中毒呢?说不慌,是假的。“已经抢救回来了……”后面医生又说什么,顾浅却变的冷淡,“那你打给我做什么?不是还有他妈么?”这会他妈已经在医院闹了吧,她可是见不得她儿子受丁点伤害的。“他妈妈联系不上,他昏迷时又一直叫你的名字……”护士可能觉得尴尬,小心翼翼地解释。“我们早就分手了。”顾浅冷漠地挂了电话,僵硬地坐下。呵!联系不到他妈,所以才找她,她永远是备选的。顾浅自嘲冷笑,“你是我的谁?我凭什么管你。”傅筠生刚睡着,听到窗户响了下,有什么东西从阳台滚了进来,还挺重,声音闷沉。他警惕地坐起来,顺势拍了开关。灯亮了,卧室瞬间如白昼,刺的人抬手挡眼。傅筠生看见,飘动的窗纱下,歪倒的轮椅旁,顾浅狼狈地趴在地上,正试图站起来。“深夜爬窗,”傅筠生往后一靠,笑的不怀好意,“有事?”当场被抓,而且还没怜香惜玉的扶一把,真糗。膝盖磕破了皮,顾浅揉了揉,“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不回我消息?”他就是故意的!“洗澡,没看见。”傅筠生礼貌而不失敷衍地笑着。睡裙绞进了轮椅里,顾浅拽不出来,对于傅筠生风凉看笑的行为,十分恼火,“扶我起来!”“不方便。”傅筠生微笑婉拒。被子掖在腋窝下,露出两条肌肉发达的胳膊,他躺着倒是舒服。不就是上面没穿么?“我又不是没见过!”顾浅嘟囔了句,蛮横地撕拽睡衣,“不扶算了!”就在她将睡裙撕的变形开线时,傅筠生走了过来,“你先脱下来。”“我不!”顾浅抬头,下一秒尖叫,“啊……唔。”“你想把所有人都喊过来,来一场现场表演么?”傅筠生捂着顾浅的口鼻,湿热的呼吸紊乱的喷在他的掌心。确定顾浅不会再乱叫,他才松开,还不忘戏谑她一句,“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可大惊小叫的。”见过……顾浅眨了眨眼,意识回笼,她是见过!可没这么猝不及防风见过。她脸颊滚烫,偏头盯着墙,“你怎么不|穿衣服?”呦,还责怪起他了。“你睡觉穿衣服?”傅筠生看了她一眼,她身上穿着过膝长睡裙,他眼眸流转,理直气壮,“我喜欢裸|睡。”“谁知道你会深夜找我,我说了不方便……”傅筠生帮顾浅把裙子拽出来,呲啦一声,裙子裂了,一缕布条缠在车轮里。“傅筠生!”顾浅气炸了。“是你喊我帮忙的。”他站起来,快速往床边走,取过沙发上的睡袍披上,利落系着,偏头问,“找我什么事?”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如释重负。“天亮我想出去一趟,你上班捎带着我。”爷爷不许她出门,但她惦记着温靳玺。“理由,”傅筠生将腰带一紧,转身审视着她,轻笑,“无利不商,我是商人。”顾浅翻了个白眼,知道你现在是君临的副总,不用反复炫耀强调。呕!“你想要什么?”顾浅皱眉,她一介游民,两手空空。傅筠生扯着她,跌进床里,震的被子翻滚,他居上,眼眸含笑有星辰闪烁,“这可是你送上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