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进来干嘛?”于少欢见姚冉极为自然的跟着自己进屋,回到之前的地方坐好,眉头微皱。
姚冉耸肩道:“外面都是不认识的人,我自己一个人很容易出意外的,是吧,于府主。”
谢洛桥已经通过在院子里的对话认出了姚冉,此刻面带疑问看向姜且,姜且耸耸肩,却不避讳,“算了,客店的事,她也算是半个当事人,在这吧。”
姚冉哼了一声,于少欢也不再多说,先问道:“昨天是怎么回事,枚大人和茶伯,都还好吧。”
谢洛桥不着痕迹扫了一眼姚冉,轻轻点了点头,道:“事情的情况,相信你们大致已经清楚了……”
姜且连连摇头:“我们不清楚。”
谢洛桥略一沉吟,再看了一眼姚冉道:“昨天白天,因为这位姑娘的属下,我们哪都没去成,一天都被拴在客店里,而你们三个却又见不到人。”
谢洛桥说着指了指方守成,“我寻思着小方前天跟你们出去了一天,该知道你们在那,便想让他去寻你们,小方不肯,一直在后院转悠,嘿,直到晚上,我才知道为什么……”
于少欢歉意的笑笑,“不好意思,桥兄……”
“无妨。”谢洛桥连忙摆手,叹气道:“小方不去,东府的人我也支使不动,便让我的随从出去找找,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直到傍晚蒙面人袭来。”
谢洛桥再看向姚冉,“敌人来时我正在前厅陪着……这位姑娘的侄女,一群蒙面人突然而至,也不说话,提刀便砍,呃……这位姑娘的属下多在前厅,又靠着门,所以首当其冲……实在抱歉,我们这次连累了姑娘……”
姚冉连声道:“这位兄台不要这么说,该是我连累了你们。”
谢洛桥愕然,于少欢微微摇头,“之后再说。”
谢洛桥心里奇怪,晃晃头继续道:“也正是有这个缓冲,我们才做出了反应,然后就打在了一起。”
方守成接话道:“不光是前厅,那些人是从数个方向杀来的,府主交给我的犯人被关在酒窖里,因为地方靠着墙角,所以敌人翻进墙后很快就找到了他,敌人应该是这个犯人的同伙,就是为了救他来的,找到后立刻大呼小叫,然后有个蒙面人说了一句‘一个不留’,接着就再打起来了,没多久,四海帮的人就出来劝架阻止了……”
谢洛桥点点头,“四海帮的人一出现,蒙面人立刻就打了个哈哈,潮水般退去,四海帮也没追赶,只是把我们团团围住,不许走出一人,同时给我们请了郎中,又拿出了很多药物和吃食,我们见他们没有恶意,就也没有起冲突,子时前后,张焕过来解禁,说他是于兄的朋友,请我们过府,若是不愿意去的,可以自由离开,那时茶伯伤重,父亲便做了主,我们便进了城北的宅邸。”
“茶伯伤重?”姜且一惊,失声道。
“都是外伤,只是茶伯年纪大了,流血过多,所以情况危急,好在四海帮的人来得快,又有好大夫及时用针法止住血,上了药,现在虽然半昏半睡着,可大夫说已经不碍事了。”
姜且轻松了气,“那便好了。”
“正因为四海帮确实表出了善意,帮了咱们很大的忙,所以父亲才肯答应跟着他们走,只是……枪镰不肯。”
姜且讥笑一声,“他当然不肯,怎么,当时人就走了?”
“走了。”谢洛桥叹道:“这次突然遇袭,我的随从因为都护在父亲身边,所以第一时间便能结阵防御,虽然人人有伤,可一个战死的都没有,可东府的兄弟们就不一样了,枪镰也是因为这个极为恼火。”
于少欢沉声问道:“肖生呢?”
方守成道:“肖大哥也颇有怨言,他说‘府主既然带了人回来,就该告诉大家,大家一起分配任务,协助守护,而不该藏着掖着,以至于敌人杀来时一头雾水,毫无防备……”
姜且嗤之以鼻,“放屁,在淮阴上路时的第一句话就是路上要千万小心,刚到徐州城时更是再三强调过,怎么就毫无防备了。”
方守成声音顿止,谢洛桥也不好劝慰,枪镰和肖生的不满已经攒了一天一夜了,这时间听起来不长,可从淮阴出来一共才三天啊,还要刨去赶路的一天,可以说不满的情绪从刚到了徐州就开始累加,若没有昨晚上的偷袭或许还能压上一阵,可过半的伤亡让二人忍不了了。
肖生算是讲道理的,离开前还给谢洛桥列出来了一二三四。
首先是于少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想出了个“海王帮孟湘京”的身份,没跟任何人通气,直接便叫出来了,使得大家莫名其妙。
然后便是到徐州的第一天,于姜丁方四人出去转了一天,没说有什么收获却惹到了姚冉这么个敌人。
接着便是抓了个人回来,也不告知姓名来历就偷偷藏起来了,以至于敌人的同伙来援救时己方措手不及。
最后便是隐瞒了与四海帮的关系。
因此,肖生得出的结论便是于少欢没把他们当成自己人,既然如此,还留下干吗?
方守成由于参与了所有的事件,被枪镰视为于少欢一党,所以和肖生离开时也没说叫上他,最后也只有他和一个伤势极重的东府兄弟跟着张焕去了城北的宅邸。
于少欢和姜且很快便想通了所有,姜且哼道:“走了更干净。”
于少欢不会这这种气话,他是府主,况且姚冉还在一边看着呢,“人还在城里么?”
谢洛桥应道:“不知道。”片刻后又道:“于兄啊,其实我觉得吧,肖生说的,有那么……一点点可以……引以为鉴的地方。”
于少欢苦笑了笑,没有应声,这又不是他想瞒着的,来徐州之前,他也不知道孟湘京和四海帮,一切事情都是在一天内发生的。
头天晚上刚知道点事,还没分享,第二天出去转了一圈便发生了意外,然后就被人寻个由头造反了。
“府主,咱们之后咋办呢。”方守成闷闷问道。
“等何三禾来了再说。”于少欢说着转向姚冉,“那时姚姑娘的属下也该到了。”
姚冉乜眼道:“于府主,你的身份变了,怎么态度不跟着一起变变啊,还是动不动就要赶我走。”
于少欢淡淡回道:“不然呢?”
“报仇啊。”姚冉一副理所当然,“那臭道士关了我半天,又杀了咱们的人,还抢走了你的囚犯,这不该报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