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少欢略略沉思,缓缓道:“若是祖元山以这种方式被劫走,那么该死不掉吧。”
谢洛桥一怔,“蒙面人不是那囚犯的同伙,也是敌人?”
姚冉也惊呼道:“你们口里那叫‘老祖’的囚犯是祖元山,河北大寇?”
“恩。”于少欢接口,接着奇怪道:“昨天那个与道士一起去看你的便是张冰,怎么,你不知道?”
姚冉想起于少欢确实提过,她当时只是觉得耳熟,听过便算了,并没有联系到河北去。
姜且寻思道:“我也觉得老祖落到了道士手里应该死不掉,活蹦乱跳的祖元山一定是比死掉的有用,张冰像是个没脑子的,那晚在小林子里想要杀人应该完全是一己私欲。”
姚冉听得清楚,眼珠一转,凑到于少欢身边欣然问道:“河北六大寇窝里反了?”
于少欢微微避开身子,摇头道:“我也不清楚,那晚我们把祖元山带回来,没说上两句话就离开了,想着之后再问”
姚冉盯着于少欢看了片刻,哼得别过头去,不悦道:“说谎,就骗我吧,你一定全都知道。”
于少欢也不说解释,自顾自地琢磨,谢洛桥因为有姚冉在场,很多话说不出来,屋内一时寂静。
没过多久,外面一阵急切地呼唤,于少欢四人看向姚冉,她的属下来的比何三禾要更快些。
屋内被大力撞开,方守成连连撇嘴嘟囔,“我都没锁……”
贞罗贞琪当先闯进屋里,于少欢也能分清楚二人了,头上缠着后绷带的是贞琪。
两人进屋后视线一扫,也不顾别人,奔至姚冉身边跪下就开始请罪,离姚冉最近的于少欢赶紧起身换了位置。
诗砚与音语随后跟了进来,这二人就相对理智些,只是流泪,谢洛桥轻轻咽了口唾沫,低声问道:“这姑娘到底是谁啊。”
“北秦公主。”
姜且小声回复,谢洛桥倒吸口气,恍然大悟,连道“难怪”。
方守成略微前探身子,向外面张望了张望,“那个刁蛮难搞的女孩子居然听话了,没跟着过来。”
“没来最好。”谢洛桥拍着胸脯,一脸庆幸犹有余悸道:“昨日,那个叫伊伊的姑娘真是折腾得有点过分。”
姜且转头盯看他片刻,手肘重重一击,“小舅舅,你是来求亲的,控制一下自己。”
谢洛桥呲牙咧嘴的捂着肚子,摇头苦笑,“这你尽管放心,我可惹不起她。”
姚冉简短的说了这一天的经过,期间不断对于少欢指指点点,贞罗四人听完,转头看看几人,略一交流,贞罗起身走向于少欢这边,拱手躬身行大礼称谢。
于少欢微笑摆手,方守成一脸扬眉吐气,“哼,知道了吧,是你们连累的我们,以后没弄清楚之前不要乱说,还有,老昌家里的损失,该你们赔了吧。”
贞罗脸抽了抽,再躬了躬身子便转身回去,附到姚冉耳边说了两句话,接着就是激烈的争吵。
“我不跟你们回去。”姚冉的态度极为坚决,头摇得拨浪鼓一般。
“主人,这里太危险了……”
闻言,姚冉满脸震惊地看向她,“贞罗啊,有些话我不好说你,我是在你的眼皮底下被劫走的,是于府主把我救了回来,现在你却说这里危险?我可不这么觉得,于府主这里若不安全,难道你跟在我身边就安全了?”
贞罗垂头不语,诗砚古怪地撇了一眼于少欢,心道此人不是姓孟么。
提到了自己,于少欢摸了摸下巴,他心底里虽然对姚冉没有恶感,但确实不想再让她跟着了,“姚姑娘,道士的老巢在徐州,耳聪目明,说不定现在就已经通过贞罗姑娘确定了你的位置,只等时机故技重施,所以照我说,你该听贞罗姑娘的话,趁现在消息还没传回去,赶紧离开徐州,向西向南都行。”
姚冉面色不善,沉声道:“臭道士说了,他是在洛阳发现的我,就算他的手脚只能伸到洛阳,你觉得我要跑多快才能跑出去?”
于少欢连忙殷勤道:“这是小事,回头我跟张焕说说,借一些人护送,想来去哪都不是问题。”
贞罗无比感激,连忙回身拱手称谢。
姚冉盯看于少欢半晌,突然起身指着他道:“你,跟我出来。”
贞罗刚要一起起来,姚冉一把将她摁下,“我有话要对于府主说,你就在这坐着,我答应你,肯定不离开你视线。”
轰走了清扫的小厮,姚冉沉着脸冷声道:“好啊,你面子那么大,那帮我借点人,我去端了那个道观,怎么样。”
于少欢沉默片刻,叹道:“我是在跟你好好商量。”
“我也没跟你扯淡啊。”姚冉感觉自己只要会这一句就能堵上于少欢大半的话,“你自己说的,去哪都不是问题!现在我说我要去道观。”
于少欢也有些生气,拂袖不悦道:“姚姑娘聪慧,凡事何必说得清楚,我是谁你既然已经清楚,那该知道我所做的已是仁至义尽,姑娘不领情,我也无话可说。”
姚冉见他样子,心里突然一动,身子靠向于少欢道:“可以啊,我可以离开徐州,不过我可不听你的话,你要我往西往南,我就偏偏往东往北,出城不出半刻就被道士抓走,然后再让音语来向你求救,音语说话最好听了,又喜欢流泪,如果她泪眼婆娑的找你救我,你救不救。”
姚冉靠得很近,于少欢感到有些局促,微微躲了躲,“人要是找死,谁都救不得。”
姚冉在贴近一些,压着嗓子轻声道:“不是‘人’和‘谁’,我说的是‘你’和‘我’,别人要是找死,那当然谁都救不得,可要是我找死,你会去救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