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有市籍的,连同他的家属,都不许得有土地,以有利于百姓。有敢违犯此令的,没收为他耕田的田仆为官。”
虎子道:“然后呢?”
谢慈道:“天子于是想起卜式的话,封他官为中郎,爵为左庶长,赐给农田十顷,还布告天下,使每个人都知道这件事。”
听到这,虎子拿着书道:“卜式者也,以田为事,式有少弟,独羊百馀,田宅财物尽予弟。式山牧十馀岁,羊致千馀头,买田宅。”
慕容楮也道:“而其弟尽其业,式辄复分予弟者数矣。是时汉方数使将匈奴,卜式上书,原输家之半县官助边。天子使使问式官乎,式曰臣少牧,不习仕宦,不原也。”
张行安道:“使问曰家岂有冤,言事乎,式曰臣生与人无分争。式邑人贫者贷之,不善者教顺之,所居人皆式,式何故见冤於人,无所言也。”
易筐道:“使者曰如此,子何而然,式曰天子诛匈奴,愚以为贤者宜死节於边,有财者宜输委,如此而匈奴可灭也。”
谢慈听着不言。
慕容楮道:“使者具其言以闻。天子以语丞相弘。弘曰不可以为化而法,原陛下勿许,於是上久不报式,数岁式。”
“式归复田牧,岁馀,会军数,浑邪王等降,县官费众,仓府空。其明年,贫民大徙,皆仰给县官,无以尽赡。”
虎子道:“卜式钱二十万予守,以给徙民。富人贫人者籍,天子见卜式名,识之,曰是固前而输其家半边,乃赐式外繇四百人。”
慕容楮道:“式又尽复予县官。是时富豪皆争匿财,唯式尤之费。天子於是以式终长者,故尊显以风百姓。”
张行安:“式不原为郎,上曰吾有林中,令子牧之,式乃拜为郎,布衣而牧羊。岁馀,过见其羊,善之。式曰非独也,治民亦犹是也。”
易筐:“以时起居,恶者辄斥去,毋令败群,上以式为奇,拜为缑氏令试之,缑氏便之。迁为成皋令,将漕最。上以为式朴忠,拜为齐王太傅。”
慕容楮道:“而孔仅之使天下铸作,三年中拜为大农,列於九卿。而桑弘羊为大农丞,筦诸会计事,稍稍置均输以矣,始令吏得谷补官,郎至六百石。”
四人说完,看向谢慈。
谢慈道:“说的是卜式人士,以耕田为业。当初爹娘去世后,留下一个年少的弟弟,等弟弟长大成人,就与他分了家,自己只要了百余只羊,其余田地、房屋等全都留给弟弟。”
“从此卜式到山牧羊,经过十多年,羊到一千多只,买了田地宅舍。他的弟弟却家业尽败,卜式每每再分他一些。”
慕容楮道:“这卜式是好人。”
易筐道:“卜式?”
张行安道:“怎么了?”
易筐道:“没什么,只是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慕容楮道:“你知道?”
易筐道:“不记得了。”
谢慈继续道:“这时候朝廷正数次遣将出兵,卜式上书说,愿意把一半家财交给朝廷为用。天子派使者问他你是想为官吗。”
“卜式说为臣自幼放牧,不熟习官场的事,不愿为官,使者问是家中有冤屈,有话要对天子说,卜式道臣生来与人无争,同邑人有贫穷的我就借贷给他,不善良的我就教导他,使他良善,邻里人都愿听我的话,我怎会冤屈,没有要对天子说的话。”
虎子听到这,也道:“这名字我似乎也听过。”
慕容楮道:“我没有听过。”
张行安道:“我也是。”
谢慈道:“使者说那么,你捐了这么多家财,究竟为了何事,卜式道天子伐匈奴,我认为应该有力的出力,有钱的出钱,这样才能灭之。”
慕容楮道:“卜式也聪明。”
张行安应声。
虎子和易筐不言。
谢慈道:“使者把他的话回报了天子,天子又转告公孙弘丞相,公孙弘说这不好,不守法度的人,不可以作天下楷模以扰法纪,陛下不要再去理会他。”
慕容楮听到这,愣了一下,道:“公孙弘?”
易筐点头道:“对。”
慕容楮道:“为何?”
虎子道:“公孙弘已经说了。”
慕容楮皱眉。
张行安不言。
谢慈道:“于是天子很久没给卜式答复,数年后,打发他离开京城。卜式回家后,依旧耕田放牧。过了一年多,正赶汉军出征,浑邪王等人投降,县官花费很大,仓库无粮。”
“第二年,贫民大迁徙,都靠县官供给,县官没有力量全部负担起来。卜式拿着二十万钱交给太守,作为被迁百姓的花费。”
慕容楮道:“这卜式不但聪明,而且善良。”
张行安道:“没错。”
虎子听得皱了皱眉,但是没有说什么。
谢慈又道:“太守呈书商贾资助贫人的籍账,天子见到上面卜式的名子,尚能记得,说道这是前些时候,要给朝廷一半家财的那个人,于是赐给卜式免戍边徭役四百人的权力。”
慕容楮问:“然后呢?”
虎子三人也听着。
谢慈说道:“卜式又把它全都交给县官。那时富贾人家为了不赋税争着不报田宅,唯有卜式于官府,天子于是认为卜式的确是位有德长者,才给他显官尊荣以百姓。”
张行安道:“公孙弘呢?”
慕容楮道:“是啊?”
易筐和虎子依旧不言。
谢慈道:“我也不知道。”
说完,继续道:“起先卜式不愿为郎官,天子说我有羊在上林苑,想请你替我放牧。卜式才为郎官,却是着布衣草鞋。一年多后,羊群变成很多,天子路过这里看到羊群,夸奖他一番。”
易筐问道:“谢慈,卜式为何不愿留在朝廷为官?”
虎子也应声。
慕容楮听了却道:“原因方才不是已经说了吗?”
张行安道:“对,之前就说了。”
易筐和虎子听着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看向谢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