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掉兜帽的秦烈露出本来面目,依稀与弘元印象中的青年俊才不谋而合,又和十年前搅动颍州人畜不安的阴山鬼物、拜仙令得主、丹会桂冠融为一体,难免不会令人心中震撼。
尤其是昔日闹的颍州修界沸沸扬扬的家伙不是已经死在北辰山外了吗?
他怎么又活着回来了?
冯贯中和弘元不可思议的看着秦烈,就像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事。
秦烈洒然一笑:“两位前辈,用不着吃惊吧,我还没死呢。”
冯贯中神色凝重,弘元脸上浮着一层淡淡的恨意,那年那天,眼前人可是搬走了藏书洞所有顶级丹书啊,他哪能不恨?
“传言你在北辰山外受风雪神宫、天道坊两派围剿埋尸荒谷,难道是假的?”
秦烈面带微笑睨了弘元一眼:“弘元前辈看起来很失望?”
弘元马上闭嘴了,暗想你这惹事精活着,颍州修界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风波了?
莫重阳听的满腹疑惑,反问道:“你们认得?”
冯贯中和弘元立刻瞧了瞧他:“他就不是毁了洳苒池、夺了拜仙令,又在全颍州修界追杀之下,易容变化跑到北辰山赢取了灵龙月果的秦烈吗?”
“他就是秦烈?”莫重阳颇为意外的惊呼了一声。
秦烈在颍州这些年,屡屡办出一些惊天动地的大事,不管是机缘巧合还是命理运数,名气到底是闯出来的,此时在颍州若问秦烈、费罗是谁,当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更何况他的死讯早已传出,如今活生生的站在三人面前,哪能让人不惊。
弘元含沙射影的说完,又意气指使的问道:“秦烈,既然你已淡出颍州修界的视线,因何找来此地,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看来弘元把他当作打家劫舍无恶不作的悍匪了。
秦烈并不动怒,微微一笑道:“弘元前辈莫慌,今儿个来,不是找您的,在下只是有事相求冯老前辈的。”
冯贯中初入婴府期,元神修为剧增,早就看出秦烈今非昔比,他从容的摆了摆手:“秦公子才赋过人,置之死地而后生,如今修为大进,丹阳化婴,前辈二字可不敢当。”
冯贯中本意指出秦烈今非昔比,用来提醒两位老友小心为上,这番话说的露骨,当即引起弘元、莫重阳为之大惊。
“什么?你说他突破婴府期了?”
“不然,他岂会轻易破了冯某人为莫兄悉心布置的阵法?”
这时,弘元和莫重阳看向秦烈的视线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由不满和仇视,变成了惊惧和震撼。
婴府期啊,多少人期盼不来的修为,他不是一直被人追杀吗?让人追杀还有时间修炼?还突破了婴府期?还有没有天理了?
听说秦烈从丹阳后期突破到了婴府前期,弘元的脸色顿时变了,虽然境界只差了一两筹,但意义已经变得截然不同。
婴府期的高手远比丹阳后期强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就在刚刚,他们还要为冯贯中的突破羡慕不已呢。
弘元和莫重阳难以置信,唯有冯贯中面色如常,虽然不知道对方的真实底细如何,但同为婴府前期,也没必要太过惧怕。
冯贯中板着一张脸道:“阁下说有事相求,不知何事?”
虽然修为大进,但秦烈并没表现的太过张狂,先前是无奈之举,如今见了真人,当然要先礼后兵。
他拱了拱手,诚然道:“久慕冯老炼器风彩,乃属颍州第一人,秦某现有一块天钢,想求冯老神鬼手段,助铸一器。”
“你要找我炼器?”冯贯中咦了一声:“炼什么?”
“刀!”
斩钉截铁的一个字,秦烈并无隐瞒。
弘元对他本来就有成见,听此一言,忙劝冯贯中道:“冯兄,此人生性邪恶,十年前便闯出滔天大祸,搅弄颍州风云变换,害死人无数,如今修为激增,又求宝器,断断不能应允,万一他又要作出什么恶事,冯兄曾非成了帮凶?”
弘元说的话声虽小,可也没有意避讳,秦烈一听,鼻子差点气歪了,当即出言反驳道:“弘元前辈,您这话说的可就没有道理了,在下的确曾为阴山鬼主,然两派对阵,生死各安天命,毁去洳苒之池,只为自保,与对错何干,再后来就更不是在下先惹祸端,还不是水镜一时不忿,非取在下性命,北辰丹会,夺灵龙月果,参加盛会何止千人,在下只是夺了个桂冠,便无故遭人嫉妒,这也是在下的错?前辈要是非觉得在下有错在先,那在下可要与前辈好好理论理论了,这里面的桩桩件件,哪一条是由在下引起的。”
秦烈字字铿锵,毫不退缩,然让人细细一想,也的确与他干系不大,说的弘元一时间哑口无言。
老头脸红不已,不忿道:“那你上我昭阳山,非逼着老夫给你炼丹,后来又抢走了老夫满洞丹书,这又做何解释?”
秦烈一听笑了:“前辈这是翻旧帐啊,好,那我就说说,前辈,当日求丹,可是两厢情愿的事,前辈答应在下只要替前辈取来七彩羽毛,前辈便可出所有洗魂丹的材料,并帮在下炼制一丹,这可是前辈亲口说的,请问前辈,那七彩羽毛在下可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