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非烟吓的魂飞魄散,好半天楞在远处一动不动,曲洋、刘正风、令狐冲、仪琳齐声惊呼。只见一黑袍人影闪到众人的面前并喝道:“就你这样的也能称之为正派之士?果然嵩山派都是一群无耻之徒,哼!”
费彬脸露狰狞,大吃一惊回道:“你是什么人?胆敢插手嵩山派的事?”离歌笑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转身对几人一一点了穴道,使各自的伤势不在恶化下去,才开口道:“各位,都无恙吧?”又单独对曲非烟说道:“小丫头,你怎么样?没吓坏吧?”
见来人的手段非凡,看不清相貌如何,听声音似乎年纪不大。还是见过江湖世面的前辈反应快,曲洋、刘正风道:“这位少侠,多谢出手相救,我等感激不尽。”令狐冲、仪琳这才反应过来,齐声道:“多谢相救。”而费彬见来人根本没搭理他,心里顿时火冒三丈,反手从背后又抽出一柄剑,顺势向离歌笑刺来,曲非烟大叫一声提醒道:“小心后面。”话音刚落,离歌笑侧身一闪,脚下的“凌波微步”快速的闪到一旁,心念一动储物戒指里金蛇剑飘然落下,使出一招“金蛇狂舞”迎了上去。闪身、出剑、迎战动作之快一气呵成,令众人叹为观止。
这一下出招快极,抑且如梦如幻,费彬大骇之下,急向后退,嗤的一声,胸口已给利剑割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衣衫尽裂,胸口肌肉也给割伤了,受伤虽然不重,却已惊怒交集,锐气大失。费彬立即还剑相刺,但离歌笑一剑既占先机,后着绵绵而至,金蛇剑薄如灵蛇,颤动不绝,在费彬的剑光中穿来插去,只逼得费彬连连倒退,半句喝骂也叫不出口。曲洋、刘正风、令狐冲三人眼见离歌笑剑招变幻,犹如鬼魅,无不心惊神眩。刘正风学艺多年,剑法也出众,却也万万料不到此黑袍人剑术竟一精至斯。一点点鲜血从两柄长剑间溅了出来,费彬腾挪闪跃,竭力招架,始终脱不出离歌笑的剑光笼罩,鲜血渐渐在二人身周溅成了一个红圈。猛听得费彬长声惨呼,高跃而起。
费彬跃起后便即摔倒,胸口一道血箭如涌泉般向上喷出,适才激战,他运起了嵩山派内力,胸口中剑后内力未消,将鲜血逼得从伤口中急喷而出,既诡异,又可怖。离歌笑顺势使出北冥神功,运转全身的真气,借机吸收了费彬的毕生功力,如此的费彬死的不能再死了。仪琳扶着令狐冲的手臂,只吓得心中突突乱跳,低声问道:“你没受伤罢?”离歌笑听到话音,这才走近几人身旁,见几人皆受伤不轻,干脆好人做到底,不等几人询问什么,离歌笑盘腿而坐,一一替众人运功疗伤。
一炷香后,众人面色红润,呼吸顺畅,总算小命是保了下来。曲洋、刘正风、令狐冲三人一一行礼拜谢道:“多谢少侠救命之恩,不知恩公大名?”离歌笑摆了摆手,又取下脸上的黑巾回道:“恩公不敢当,在下离歌笑,久闻各位大名,路过此处,看不惯那人的行事作风,这才出手相帮,两位大侠不必放在心上。”
待几人看清面目,心下皆是一震,不成想来人竟是如此年少,似乎和身旁的令狐冲年岁一般大,武功剑法已达出神入化之境。
忽然间耳中传入几下幽幽的胡琴声,琴声凄凉,似是叹息,又似哭泣,跟着琴声颤抖,发出瑟瑟瑟断续之音,如是一滴滴小雨落上树叶。刘正风心头一震道:“是我师兄潇湘夜雨莫大先生到了。”但听胡琴声越来越凄苦,莫大先生却始终不从树后出来。刘正风叫道:“师兄,怎地不现身相见?”
琴声突然止歇,松树后一个瘦瘦的人影走了出来。离歌笑久闻“潇湘夜雨”莫大先生之名,但见令狐冲也仔细上下打量着来人,想必也是从未见过他面,这时月光之下,只见他骨瘦如柴,双肩拱起,真如一个时时刻刻便会倒毙的痨病鬼,没想到大名满江湖的衡山派掌门,竟是这样一个形容猥琐之人。莫大先生左手握着胡琴,摇了摇头说道:“师弟,你真是不该。我本无心插手,既然事已至此,尽快离开吧!”说完环看了众人一眼,转身便走,一曲“潇湘夜雨”在松树后响起,渐渐远去。
曲洋叹道:“刘贤弟,你曾说你师兄弟不和,没想到他在你临危之际还能现身。想必刚才他躲在暗处,要没有这位离少侠相救,想必你师兄也会出手的。”刘正风道:“我师哥行为古怪,教人好生难料。我和他不睦,决不是为了甚么贫富之见,只是说甚么也性子不投。”曲洋摇了摇头,说道:“他剑法如此之精。但所奏胡琴一味凄苦,引人下泪,未免太也俗气,脱不了市井的味儿。”刘正风道:“是啊,师哥奏琴往而不复,曲调又是尽量往哀伤的路上走。好诗好词讲究乐而不淫,哀而不伤,好曲子何尝不是如此?我一听到他的胡琴,就想避而远之。”令狐冲心想:“这二人爱音乐入了魔,在这生死关头,还在研讨甚么哀而不伤,甚么风雅俗气。幸亏那姓离的少侠及时赶到,救了我们性命,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呢。”
只听刘正风又道:“但说到剑法武功,我却万万不及了。平日我对他颇失恭敬,此时想来,实在好生惭愧。”曲洋点头道:“衡山掌门,果然名不虚传。”见二人开始拉开家常,离歌笑道:“两位前辈,那位莫大先生说的极是,您二人还是尽快离去找一处无人的地方隐居,经历此事后,江湖上的事就不要在过问了。”
曲洋道:“少侠说的极是,”转头向令狐冲道:“小兄弟,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你能答允么?”令狐冲道:“前辈但有所命,自当遵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