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奕凌一早打的算盘,是为了出兵名正言顺可以拨乱反正,也可以静观其变,必要时奋力放手一搏。
可陛下的这一番话,彻底让他没了底,这立储诏书的存在以前无人知晓,那上面写的储位人选肯定是陛下深思熟虑,已经是板上钉钉,何况还有这么多大臣在此,这一瞬间他失落至极,总不能明目张胆的挟持陛下,诛杀大臣而篡位吧。
就算能成功,那也是名不正言不顺,会被历史当成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遗臭万年。
所有大臣都静待着这份从未得知过的立储诏书露面,九王仍是一脸的平静毫无波澜,仿佛这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皇后则已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扶着陛下回到内殿坐下,一副体贴入微的模样端茶倒水无微不至,现在二皇子已倒台,这场对弈的大赢家也就应该是毫无悬念。
越王在此刻才带着府中五六十人的亲卫匆匆来迟,一进院就看出方才那场逼宫厮杀有多惨烈,太监们将白帕捂住口鼻绑于脸上,试图阻止着浓重的血腥味直往鼻孔中蹿,七手八脚的搬动着伤员,处理尸体。
越王此刻才知自己竟被皇后欺瞒,皇后一早安排他掩于东城门,还信誓旦旦的说大军会从东门而入,还会给他添置三千禁军,这后有隋褚围堵,前有自己带兵抗衡,这拨乱反正的美名自然说的他是心花怒放,也未小心的探明求证大军驻扎方位,傻呆呆的守在东城口。
可他持剑守了许久,眼见这太阳已高悬于顶,既没有增援,也没见王奕闻的军队,他这才对这一切说辞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待他察觉到不对劲调转方向进了宫这才大彻大悟过来,这一切不过就是皇后的把戏,说着结盟什么有利同享,不过就是嘴上空谈,实际就是给老九铺路,察觉到没有了利用价值就瞬间弃之翻脸不认人。
越王越想越是恼怒,兴冲冲的进了内殿,哪知一抬头便看见传闻中病重昏迷的陛下此刻正坐在榻上,虚弱的捂着嘴咳嗽着。
眼见这种情形也不好发难,他立刻换上了笑颜,“儿臣参见父皇,儿臣听闻二皇兄叛变即刻带家丁前来,救驾来迟还请父皇恕罪。”
“无…无妨。”
这越王虽来迟了一步,但也算来的挺快,他扫视了一圈屋内的人员,这才发现除了一点也不让他意外的老九,竟然老七也捷足先登的已经在屋中候着,还一副淡泊名利的姿态,无所事事的在博古架前假意欣赏着架上的名瓷摆件。
“陛下,老奴已将匣子取来。”德禄公公手捧着一个木匣在禁军的护卫下将木匣安全送抵永元殿,这个素净的没有任何花纹装点的黄花梨木匣上挂着一把小巧的铜锁,还用火漆蜡给封了个严丝合缝。
所有的答案就这木匣中,所有人的眼睛都放起了光,除了老九依旧一副与我无瓜的模样,还有就是老六越王不知其关窍的一脸懵。
陛下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发髻上束着的金冠,拔出那金冠上插着的金笄递给德禄公公。
德禄恭敬的半俯着身接过金笄,让小太监捧好木匣,他拿着特制的金笄做钥匙,插进这小巧的铜锁中,轻轻的旋转扭动,铜锁“咔嚓”一声打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