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机关也是巧妙,黄金偏软很易变形,这套机关多打开两次,或许就会因为黄金偏软的特性而损毁,德禄随后取下自己发髻上的扁平的银笄,探入盒子开合的缝隙中,动作干脆的将一圈火漆蜡全部撬开。
众人昂首期盼着,纷纷伸长了脖子远远的看着,明明就看不清楚,好奇心作祟便偏要看。
“孟宰相,您德高望重,是诸臣之首,还烦请您来宣读陛下的立储诏书。”皇后端坐在床榻边,笑呵呵的眯着个眼说道,满面的春色,为萧氏一族的稳固而觉着狂喜。
“是。”孟宰相上前取出还沾着零星金色火漆蜡的绢帛,轻轻的抖了抖。
“从来帝王之治天下,未尝不以敬天法祖为首务。敬天法祖之实在柔远能迩、休养苍生,共四海之利为利、一天下之心为心,保邦于未危、致治于未乱,夙夜孜孜,寤寐不遑,为久远之国计,庶乎近之。”孟宰相缓了缓语速。
“朕在位二十二载,心系大正苍生,尽心尽力无所倦怠,只愿大正百姓安居乐业,国家富庶,皇七子,人品贵重。”念到这里孟宰相顿了顿,仔细盯着这几个字,仿佛不认识了那般陌生。
所有人的目光齐整的一瞬间刷刷刷的投向了王奕凌。
皇后脸上的笑容就像被冰封了那般,嘴角抖动着,恶狠狠的瞪着愣神的王奕凌。
“皇七子广陵王,人品贵重,品行端正,深肖朕躬,必能继承大统,安天下心系苍生,遂立为储君。”
“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了!念个诏书都能念错!还饱读圣贤书!”皇后气恼的站起身上前一把夺过孟宰相手中的绢帛,还不忘横眉瞪眼的瞪了他一眼。
可是绢帛上确实写的是广陵王而非梁王,皇后哪怕不信任任何人的眼睛,却没办法不信任自己的这双眼睛。
“他没有…念错,不过这…诏书…确实要…要…修改一下。”陛下倚靠着软枕虚弱无力的,整个人都眩晕的厉害。
皇后一听这又来了兴致,王奕凌却仍未从惊愕中缓过神来,这一听见要修改,这心里大起大落的还真受不了,他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把…立为…立储君,改成…即刻登基,继承…大统。”
这一番话就仿佛是晴天霹雳那般将皇后劈了个外焦里嫩,诧异惊愕的愣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诏书。
“陛下,我们的奕铭才是嫡子!为何要立一个贱婢所生的庶子!”皇后彻底乱了方寸,指着王奕凌质问道,失了素日里端庄大方的,彻底沦为一个得了失心疯的市井泼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