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少数几个相声班社能受到如此待遇,这种戏台上演员一个眼神,台下满场沸腾的场面,白鹏飞也只在老艺人口耳相传中听说过。
前世白鹏飞也迷恋舞台上众人瞩目的感受,但无奈他所学的评书、戏曲、鼓书都已没落,他又没什么名气,说新段子别人不会接受,反而会觉得他演的四不像。
前世曲艺没落到什么程度?白鹏飞出道时看他演出的人就已经四五十岁,一直到他不再登台,台下观众已经平均年龄超过七十——从出道到离开,看他演出的人还是那一批。
前世他为了更好的生活,不得不选择离开舞台,但白鹏飞心里还是喜欢受人瞩目的感觉。
来到这个时代,白鹏飞第一次见到了真正的满堂彩,台上演员作艺,台下如醉如痴。又怎能不让他羡慕?
杨奈儿和江玉山返了两次场,到黄昏时才将收到的礼物分给戏班一份。
白鹏飞注意到杨奈儿并不是坐自己的车走的,而是有一辆装饰朴素的马车来到台口,车上仆人和她说了句什么话,她便上了那辆马车离开。
魏丑儿见他好奇看着杨奈儿离去的车子,小声对他道:“那是范老爷家的车,这两年杨大家不再见客,只与范老爷来往,临安城里都说她是要与范老爷做妾室的。”
杨奈儿离开不久,江玉山、常山野和几个搭班的戏子也先后走了,而白鹏飞等人还要收拾戏棚,忙活到大约后世七点才匆匆往家赶。
申朝城市里可是有宵禁制度的,宵禁之后不能在街上走动,如果碰到查的严时夜里连火都不能生。如果是大户人家办通宵堂会,客人晚上也只能住在主人家里,不能出门,就是夜里死了人也得等到白天再往外送。
白鹏飞和乔少山之前如果没找到庄家,想要露宿街头也必须得到城墙外去。
一回到家,白鹏飞先拿了纸笔,坐到一边,写起东西来。
他要赶快把今天听到的杂剧曲谱写下来以免忘记。
杂剧的唱段是由一个个曲牌组成的,每个曲牌都对应着一支曲调,作家写作时只是配合曲调写不同的曲词而已。
按说一个艺人长期练习,唱会几种有限数量的曲牌并不难,无非登台时唱的好不好而已.
但在演员文化水平不高的古代,哪怕只是几个固定的曲牌,如果不是反复练习,演员也很难掌握。
白鹏飞却没有这样的烦恼,他飞快将记得的曲调用五线谱记下来,重复推敲,终于把今天的几首曲子全部写出。
第二天白鹏飞到西湖边练早功时便把那些曲子拿出来学唱。
乔少山见他拿着张画着线条写满歪七扭八符号的纸,便把昨天的曲子唱了出来,不禁既好奇又羡慕。
白鹏飞见他不好意思询问的模样,干脆道:“咱们一起学吧。”
乔少山大喜,连忙走上来,跟着白鹏飞学唱。
他们在湖边练了半个多时辰的早功,直到朝阳当空才走回庄有顺家。
此后几天,白鹏飞每天练习,很快便把几首曲子唱的有模有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