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白鹏飞说的《珍珠衫》是精简过的版本,但毕竟原本也是一出三十折的戏,演到一半天便暗了下来,张文辉叫女儿女婿抬出火笼在场院中照明,白鹏飞和杜妙隆就着火光表演,整场书连说带唱整整一个时辰。
一边说着一边不断有吃过饭的村民来张文辉家看热闹,发现白鹏飞说的书不错,往往就留下来不走了,几个在家吃饭的村民听说这里的先生书说的好,也端着碗筷到张文辉家蹲着听书,然后是一伙儿小孩跑进院子来,在角落玩耍,之后伺候完家人吃喝的女人们也来了,在院子角落一边听书一边聊天,时不时谈论几句剧情。
白鹏飞前世有十几年时间就是在跑各种场子,从酒吧茶楼到红白喜事,习惯了面对各色观众,所以毫不紧张的说着书,时不时调整一下所说内容,虽然无法在这种情况下保证吸引住所有观众都注意力,但还是尽力稳住了台风。
好在《珍珠衫》的故事本就精彩,大多数观众都被白鹏飞的讲述吸引,到演出结束之时,台下观众讨论十分热烈。
白鹏飞喝了点水,想张文辉询问自己能否休息了。
乡野百姓没进过勾栏,也不知道怎么叫演员返场,但都很喜欢白鹏飞的书,纷纷想要白鹏飞再说几段。
张文辉见白鹏飞说的书还真不错,大喜过望,怕把这年轻的说书先生两口子累着了,连忙向众乡亲拱手表示先生来张家村赶了一天水路,劳累了,需要早些休息,要想听书,乡亲们可以明日来张家听。
村民们不免失望,但说书先生是人家请的,他们也没办法,只能都对张文辉道谢然后慢慢回去。
白鹏飞和杜妙隆正在收拾乐器,就见一个精瘦老者带着一个高壮青年和一个漂亮姑娘走向这边。
老人远远拱手:“在下山西孝义汪天吼,皮影艺人,带班社南下演出,今天听先生说书,精彩非凡,老儿心中佩服,望和先生交个朋友。”
白鹏飞听说是皮影艺人,知道他们就是今天看见的砖瓦房里演出的班子,连忙也拱手表示幸会。
他打量眼前的人,白鹏飞知道是这时代的人因为生活水平差所以特别容易苍老,汪天吼看起来一脸老相,其实可能也就五十出头而已。
两边盘道,白鹏飞怕惹麻烦没说自己叫白鹏飞,只说自己叫白罗汉,是河北来的艺人,又说杜妙隆是他的妻子。
汪天吼听说他不是江南乐户,有些失望,但因为汪天吼见识过白鹏飞的说书水平,白鹏飞小小年纪有这功底,汪天吼也不敢轻视。
汪天吼又介绍自己的大徒弟和女儿给白鹏飞两人,因为汪天吼和白鹏飞十分亲密,相当于同辈见交,所以他的徒弟和女儿都默默变成了白鹏飞的晚辈。
余长天不情不愿的给白鹏飞见了礼,白鹏飞见他表现,猜到他不服气,但也没在意。
刚才三人一直在小院角落暗暗看白鹏飞表演,那时就发现白鹏飞模样漂亮,而此时汪玉儿走近了才近距离见到白鹏飞的长相,好看的让人惊讶。
听到父亲要她和白鹏飞见礼,汪玉儿一愣,脸居然有些红,见了一个万福,脸却低着,不好意思看白鹏飞。
见此情形,余长天脸也憋的通红,却是因为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