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天吼班把行李翻的干干净净,这才又收拾起行囊,离开邵大户家。那管事的只能一脸苦色回去汇报。
走出邵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汪天吼知道自己这回是被白鹏飞救了,如果不是他提醒自己被邵大户这样的豪绅缠上,不光是没有演出费的事情,说不定全班子的性命都要交待了。
他一再感谢白鹏飞,汪天吼班的人也都感激的看着白鹏飞两人。走了半天路,傍晚时几人终于回到如皋县城,汪天吼班一刻不能休息,住了一晚就要继续去下一个地方演出,当晚,白鹏飞和杜妙隆请汪天吼班的所有人一起在客店里大吃了一顿,既是为这几天的经历向汪天吼班的人道谢,也是告别。
他知道,在这年头,他和汪天吼班的艺人们一旦分别,也许就是一辈子都不会再相见了。
汪天吼班的五人对于白鹏飞有钱请他们吃饭颇为惊讶,看到白鹏飞和杜妙隆毫不犹豫的让厨下去买各种菜蔬,随手便掏出一张十两大钞时更是吓得嘴都合不上。
汪天吼看了半天,不禁抱拳道:“白先生,敢问您究竟是哪位名家的门下?”
在他看来,白鹏飞只可能是大名家手下出来游历的弟子才有可能有这样的财力,而白鹏飞的评书功底显然也足以达到名家弟子的水准。
白鹏飞并不想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而且对于汪天吼这些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说不定并非好事,一旦走漏,说不定他们自己都会落入危险之中。所以他只是一笑,道:“我是礼乐户。”
此言一出,汪天吼班众人全部呆住。
汪天吼愣了半晌,摇头笑道:“原来如此,汪某失礼了。”
萧申的礼乐户中除了在神乐司等官府和宫廷机构供奉的乐工之外,也有一些专司为官府部门提供娱乐表演的世家。汪天吼显然认为白鹏飞就是这种家庭出身。对于普通艺人来说,这种世家属于吃皇粮的,和普通艺人之间的区别就好像民间算命的和钦天监阴阳生的差别一样,汪天吼他们根本高攀不上。汪天吼只以为白鹏飞是带着姬妾出来磨练本领的,这么一看,白鹏飞的演出水平高也就正常了,那可是官家供奉的传授,放到后世就是国宝级艺术家家庭出身,而他有钱则更是自然之事。
汪天吼班的众人对白鹏飞的看法也都大变,甚至余长天在心里对白鹏飞的不喜都消失了不少,反而觉得白鹏飞一个世家出身,可以如此平易近人实属不易。而汪玉儿则默默看着白鹏飞不说话,她原本就对模样漂亮、本领高强的白鹏飞有些心动,此时知道他是礼乐户,心中明白自己不能高攀白先生的家世,可是那一份心动感却似乎更强了,不过这也只是少女的心思,她是不敢和白鹏飞说的。
七人这一晚吃喝十分尽兴,甚至汪天吼的不顾第二天要演出,破例喝了不少酒,直到大醉,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汪天吼班的人才醒来,匆匆收拾行李,拜别白鹏飞,向他们的下一个演出地走去。
白鹏飞告诉杜妙隆自己明天去泰州府,而在这之前,他要在街边再说机场短打评书,把新学到的短打评书说的熟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