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天吼班五人烧香拜了明王就收拾香炉起身准备出门了,似乎不觉得自己的信仰有什么奇怪的,白鹏飞也没机会问。
上午趁着人多演两场,然后慢慢往如皋县去,这段路直接走一天都不要,但因为汪天吼班边演边走,估计能折腾四五天。
白鹏飞和杜妙隆原本要直接去泰州府城的,这下因为要学艺也不着急了。
上午演出,汪天吼答应了教白鹏飞学短打,所以也不管生意好坏,直接给他机会上。
汪天吼教学的方式也很简单,给白鹏飞一段小书,让他大概背熟了,提点几句,然后就是推白鹏飞自己去演。
白鹏飞一开始演的十分困难,包袱丢出去就砸在地上,观众什么反应都没有。
汪天吼班的人可不会同情白鹏飞,演出效果不好他们就没有钱挣,就要饿肚子,全都一脸不耐的看着他,连汪玉儿也明显不满。
白鹏飞心中压力很大,硬着头皮往下说。而汪天吼在演出教学时也一改对白鹏飞恭敬的神色,遇到问题直接怼。
丢包袱需要估量观众的心理,说话时机稍纵即逝,白鹏飞经常把握不住,这时汪天吼冷不丁就会一句话从背后丢过来。
“说话呀!”“怎么停了?”“不是这句!”
白鹏飞都能感觉到汪天吼说话时所有人都眼睛都盯着他,一瞬间好像自己真是刚刚上台的学徒一样,简直不好意思开口。
他知道汪天吼就是用这种方式逼他学,自己也只能咬牙撑住。
一个段子翻来覆去演了一上午,到中午时白鹏飞的包袱丢出去才终于有反应了。
正午太阳有些毒,路上行人也少,大家便先回去休息。
白鹏飞心里松了一口气,正要走,汪天吼直接叫住他,“刚才那句话如何便使人发笑了,白先生可能说说清楚?”
白鹏飞一下被问懵了,他能把包袱抖响就不错了,到后面完全是靠着惯性在说,因为说了太多遍,对于那个故事完全没感觉了,哪里能想明白包袱为什么响。
他思索一番,道:“因为我最后两个字声音大?”
“噗呲。”却是汪天吼班的四个徒儿全都笑起来。
杜妙隆一上午都因为白鹏飞吃的苦而心疼他,听到这笑声脸色一下变了,忍不住对他们瞪眼。
白鹏飞也是浑身不自在,看着汪天吼。
汪天吼摇头道:“再想。”
白鹏飞实在觉得脑子都晕了,只能拼命回想包袱响之前自己的表演和前面几次有什么差别,半天之后终于道:“因为我前面多垫了一句话。”
他看着汪天吼,有些紧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说错了。
只见汪天吼依旧冷着脸,看向自己几个徒弟道:“好,眼下先去吃些东西,下午继续。”
白鹏飞愣愣站着,汪玉儿走过他身边时才小声道:“你这回说对了,快去吃饭吧。”
白鹏飞才终于感觉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