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就是为了送『药』?”不论心中是如何的难以置信,她终归还是要这样问上一句。对方的反应却出乎意料。
他似乎根本不曾察觉她的厌恶,反而神态自然的落座,伸手摘掉了戴在头上的斗笠,『露』出脸来。那面容之上挂着的是曲犹焉想要给他来上一拳的笑容。他一边颔首,一边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座椅,反客为主一般的说道:
“你也坐,不必拘束。”
“……”见鬼了!这是我的家,我有什么好拘束的!
曲犹焉神『色』不愉的坐在了僧人的对面,她打心底不相信对方只不过是来送『药』,只怕是那兰阳郡主又有什么主意了。
这说辞她自己都信不过。
曲然虽然和兰阳郡主是死敌,但是现在依靠着兰阳郡主的能力,想要弄死一名小小的绣花娘子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需要让铭宣上师亲自来此看着她么?
没有这个必要。
但是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对方又是为了什么,这倒让曲犹焉想不通。
铭宣摊开手掌。“来。”
曲犹焉怔了怔,不明白他说这个字的意思。
对方似乎有些无奈,稍微一倾身捉住了女子的手腕,然后非常自然的从那个小瓷瓶之中倒出了些许软膏,慢慢涂抹在她手上的疤痕处。
男子手指慢慢游动时,让曲犹焉感受到一阵阵的酥麻。
她抽了抽手,冷声道:“上师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其实她并不在乎什么男女之防,这些许放在这个地方有些大逆不道,但是见多了千年后男女相处时的情形,也就没什么了。
更何况……
她早就在上一世的时候,坠入过一次梦魇。
僧人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说道:“犹焉姑娘此言差矣。我佛说五蕴皆空,即『色』、受、想、行、识五蕴皆是苦。何为苦?执取身心即是苦。『色』虽非指女『色』、□□,却也包括女『色』、□□。若我言『色』为空,便是犹焉姑娘为空,我亦为空。若你我皆为空,又何来男女之别?不过心中执念而已。”
他这样说着,手下却并不停。
曲犹焉被对方短短一段话念的头痛,她并不是不敬畏鬼神,若不是有真神存在,她又如何能够有这般的经历。她只是……
非常不擅长佛理,但是听听就觉得烦躁。
大概就是没有慧根吧。
曲犹焉这样想着,连忙岔开了话,“上师这般人物说的真理,小女子却实在是愚钝不可及,难以领会。您还是不要说了。”
她却不曾想对方竟然笑了笑,说道:“梵语一阐提,华言信不具。谓此人拨无因果,颠倒邪见,不信现在未来业报,不亲善友知识,不听诸佛所说教诫,然一切众生悉有佛『性』,故一阐提也是有情,何得独无佛『性』既然一阐提人皆可成佛,更何论犹焉姑娘?”
结果又是扯出了一大堆的佛语……
这和尚可真烦。
“犹焉姑娘聪慧非常,当然也有佛『性』,只不过未曾找到领路者而已。”
“听上师这意思,是想要做小女子的领路者?”她轻蔑的笑了笑,“然小女子却实在不知,真佛也能在这市井之中?”
僧人从袖中拿出了一卷细布,仔细的为曲犹焉包好手腕,然后却又执起了她的另一只手,
“庙宇未必有真佛,闹市但许有高僧。何处不红尘?何处无佛陀?何时、何事、何处不修行?”
修行?我看未必……
曲犹焉暗自在心中这样说道。
铭宣却忽然抬起头看着曲犹焉,笑颜纯澈。
“在此红尘遇见犹焉姑娘,便是我之修行。”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要到外地去有点事儿,要断更几天啦~不过我会尽快赶回来码字。其实我有看过那些在地铁上、长途车上用手机都能够码字的大神,我自己尝试过一次……真的做不到,头好疼,会眼花晕车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