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北齐的女王,就和南燕的南宫凌实力相当,就不必再担心他来找自己,或是自己也有权利去和他对持。
木子想利用竹意好胜的心思把王位让出去。
只是竹意再一次摇摇头。“我才不要做女王,你知道我不喜欢被一件事捆绑住手脚。而至于南宫凌,他若是想来找自己,早就来了。何苦等到我做了女王再来找?所以,你不要给我玩心眼。”
木子被识破心机也不恼,然而不死心的还劝:“可你有雄才伟略,是治国安邦的明君。而且,你父亲曾是北齐真正的太子。你做女王也是名至实归。”
竹意伸手打住:“木子,那些先辈们的事就不要提了。如今他们都已经不再,谁是谁非,让他们去地下自己做了断,而我们活着的晚辈,能化干戈为玉帛就好。至于治国安邦的明君……”
竹意看着木子清俊的面容,淡漠的眼眸,眉毛不是浓密,有些寡淡疏离。扯开唇角浅浅笑了:“至于治国安邦的明君,非木子而无别人。只是你一心闲散,还没有把心放到这上面而已。如果你收心于国家,将来必定是北齐子民最大的福祉,名垂北齐史册。”
木子重重叹口气,名垂史册他才不稀罕。只是高处不胜寒,难道自己从此只能在江山之上坐着,从此,身边再没有真正的朋友了么。
“哎,既然你坚持,那我会试着把北齐王当下去。只是你什么时候想要这江山了,我随时给你。”
“好,也许会有那么一天,你慢慢等着。”竹意勾唇莞尔一笑,娇蛮可爱。但是木子的心瞬间凉到三九天。慢慢等着是哪一天?等到自己牙掉光的时候么?
“百里竹意听命。”
正在竹意笑的好像偷到鸡的狐狸事,木子突然严肃了面容,庄重了口气对着竹意说道。
竹意看看木子突然变了的脸,挠挠头,又指指自己,那意思是:木子,你在叫我咩?
“百里竹意听命!”
木子很严肃,竹意却在嬉皮笑脸。木子顿时绷起面容又沉声重复了一句。
这一次,竹意听出意思不对。殿中的那些婢女和内侍也感觉出王上的凝重,立刻伏地跪下。
竹意不知道木子要做什么,但是在下人面前做做样子还是要的。于是收起笑脸,回道到:“竹意在。”
“竹意,在新王登基时鞍前马后,立下大功。今日,朕特封赐你皇姓百里,北齐弟一公主,尊称明月,并赏地千顷,城池十座。宫中赐瑶光殿一坐,和朕平起平坐,钦此!”
北齐王的话音一落,殿中的婢女内侍三呼:“明月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听着震耳欲聋的恭贺声,竹意瞪着眼睛还有些摸不着北。
怎么自己这就成了名正言顺的公主了?还还……还有十座城池,良田千顷,那岂不是成了大财主。
还没消化完这个事,北齐王又说了句:“北齐新得明月公主,朕喜得皇妹,实当万民齐乐,普天同庆。来人,拟旨,传使臣邀请揉揉,南燕,两国来与北齐同乐。”
什么,她这个半路公主,还要普天同庆?
“木子,皇上,万万不可。你封我公主,我知道你的心意就行了了。可别再什么普天同庆,伤民劳财的。而且你刚刚当了新王,根基不稳,不要落下百姓口实,说你是只会享乐的昏君。”
“明月公主,我现在是北齐王,难道这个小小的命令都下不得么?如果公主觉得不合时宜,您可以坐北齐王,我甘愿做一个闲散王爷。”木子清淡的眉眼瞥了一眼竹意,声音也淡淡的。
得,真是当了皇帝,没有不腹黑奸诈的。这来不来的就会堵我的嘴了,刚自己了。
好,你愿意庆祝就庆祝,关我屁事?我吃饱不饿,睡觉不困,乐得逍遥自在。
“王上,您怎可意气用事听不得谨言?不过,您意气用事的好,不做老好人,有自己的主见是英明王上最基本要求。嗯,我支持你,大力的去庆祝吧。就当是为北齐和邻国的和平友好迈出主动而踏实的弟一步。”
竹意使劲点头,大力赞扬木子的做法。好像之前说什么劳民伤财都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一样。
“那啥,我现在也是公主了哈,还和皇上平起平坐了。嗯,这一点我甚为满意。来人更衣,本宫我要出宫转转。”
木子额头瞬间起了三根黑线,这个冥顽的妹妹啊,真是说什么都有理。而且还没有一刻不再想着用什么办法能溜出宫。不过只要她开心,就随她去。他封她公主,给她绝对的地位,就是要她无所顾忌,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思随便出去。而不是每天偷偷摸摸,怕自己生气,又想出去,眼珠子总是做贼一样转来转去,在找破绽的样子,真的让人心疼。
现在十天了,利州的逆贼也肃清了。他可以放她自由的出去玩了。
“好,出去转转,天晚了就回来。让紫嫣陪着你去。”木子宠溺的说着。
“嗯,我天晚了就回来,只是我要自己一个人出去,带着紫嫣碍手碍脚的没意思。”竹意跳下床直接摆手轰走磨磨唧唧的木子。
木子知道竹意的本事,也只能作罢,无奈的被轰走。
换上一身青绿色的短打,头发绾成利落的发髻,一路沿着青石板铺成的路大摇大摆的往宫外走,真的是最美不过的事情。
无论是南燕的皇宫,还是北齐的皇宫,竹意还是弟一次能这样,在侍卫的注视下,昂首挺胸,得得嗖嗖的走出朝阳门,站在宽敞的大街上。
深呼吸一口自由的空气,脸上露出最张扬的笑。笑过之后,面容却一收,一刻不停的往宝运钱庄赶去。
这些天,她每次问木子,木子都说没有黯月帮主的消息。再多问什么,都是一问三不知。
竹意早就着急的想自己出来看看了。如今,终于木子给了自己绝对的自由,当然弟一时间就是自己要来找黯月的属下问问,那个说来找自己的凌墨寒怎么还不来找自己!
到了宝运钱庄,竹意兴匆匆的进去,可是很快,灰着脸出来。
宝运钱庄居然易手了,老板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一问三不知,就是花钱盘店,然后他现在老板。
曾经的黯月,一瞬间好像都消失不见了,更好像从来就没有在利州存在一样。
曾经停在后院的冰棺也不见了,胖老板说他来的时候就没有什么冰棺。
竹意看着宝运钱庄的的金字招牌,唇边忽的就露出笑。提了十几天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让竹意露出笑容的是冰棺不在了。冰棺不在,极有可能是被黯月的人运走了,而且目的地还是南燕。而胆敢把他的爹爹私自做主运走的人除了凌墨寒没有别人。
好啊,凌墨寒你果真是命大没事。但是你没事,怎么不信守诺言来利州找我,而是给我玩消失!
还把我爹爹私自给运走,你是追我追累了,现在让我去找你吧。
我呸,我就不去!反正我爹在你手,我放心。看咱们俩谁能靠过谁!
北齐百姓恢复正常生活,凌墨寒也没有死,这对都让竹意的心情不错。于是便兴致颇高的大街上游走。只是买了从前爱吃的葱油烧饼的也不觉得好吃,看见街头逗猴子的,也不觉得有意思。看见个丧尽天良的赌鬼父亲在青楼前卖女儿,也只是无声的上前一把打爆恶父的脑袋,然后扔下一贯钱扬长离去。
街头溜达到街尾,从前觉得那么好玩的东西,今天都不觉得怎么好玩,最后是默默看了会而天上的乱拉粑粑的鸽子,然后天还很早就回去王宫。
弟二天,如此。
弟三天,也如此。
从前被关在一个四角天空,每天一门心思就向往外面的自由。越不让她出来就越向往。好像是一种根深蒂固的逆反心理似的,越不容易得到的,越是好的。可是如今,木子纵容自己出来玩,还给自己很大权利让自己大摇大摆的出来玩。但是出来之后却觉得外面也不过如此,真心的没有什么好玩的。
弟四天,木子在批阅奏折,竹意窝在木子不远的软榻上发呆。最爱吃的桂花蜜饯,摆在面前,只是摆着也没吃一颗。
“今天怎么不出去了?”木子好奇的问一句。
“太阳烈,没意思。”竹意恹恹的翻个身有气无力的回着。
“今天朝中刘尚书家嫁女儿,隆重的很。你要是无聊,可以出宫去看看,也能吃吃喜酒。”木子见竹意看一朵不起眼的兰花愣神,就放下奏折轻声的说道。
竹意挑眉看木子一眼,眼神又回到兰花上:“不去,人家嫁女儿,我去凑什么热闹。去了不能白吃喜酒,还要给红包,我才不去。”
“那庆丰街的包子也挺出名的,你可以去尝尝,若是好吃,给我也带几个。”木子又说道。
“不去,为了几个包子跑那么远,吃肥了走瘦了。”竹意换了个姿势坐着,继续看兰花。
木子笑了,离开座椅到竹意窝着的榻上,拿起一个蜜饯塞到竹意嘴里:“你啊,真是奇怪。以前天天琢磨怎么出去。现在让你出去,你又什么都没意思。”
竹意嚼着蜜饯叹口气:“是啊,好奇怪。我现在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也不知道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
“更年前是什么东西?”木子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