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木恪一惊,赶紧按住颜竹意的手不让她乱动。
“不是不领情,而是孩儿身子的确已经在康复中了,不必劳烦。父王上朝劳累,还是早点回去休息罢!”
“你这孩子,固执!”滇西王指了指滇木恪,拂袖,然后看着那张府医,客气道,“恪儿他……实在是让张太医见笑了。”
“世子安好正在恢复就好。”张太医笑笑,然后行礼,转头看着滇木恪,“世子身子康复中,这点药,还是最好喝下。”
“好。”滇木恪倒是不拒绝这个,“且放着,我自己稍后喝。”
滇西王黑瞳盯着滇木恪,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你这人!哎!”他说着一拂袖,“每日不是去爬山就是玩水,回来的时候不是这里痛就是那里跌伤!真是……”滇西王咬牙,重重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颜竹意心中一惊,他每天不是去爬山就是玩水,而且回到府上的时候不是这里痛就是那里伤?这怎么回事?他的确有时候是逗留在她那里,可是,也只是夜晚来她那里多,那白天怎么解释?
自己还以为他白天是在府上跟着滇西王处理事情,毕竟身为世子,得要学会处理政事,不然,往后岂能够担当起那王的责任?
这王,是诸侯王,是一国之主!
更何况,之前听到的滇西王其实对滇木恪寄予很多的希望,只是,滇木恪若是这般做,当真是很伤滇西王的心。
但是,他真的是去游山玩水吗?不,自己不信,依照滇木恪的性格,一定是他装出来的……只是这一点,貌似他不想跟滇西王解释。
滇木恪浓眉紧拧,大手紧紧地攥着颜竹意的手,不断用力。
颜竹意一痛,“啊”刚想喊出口,却一把立即捂住自己的嘴。还好,没有喊出口……
这时候倒是那张太医上前来看,“世子,你,下官似是听到有什么声音?”
“没有。”滇木恪立即松了握着颜竹意手的力道,而颜竹意也在那锦被下一动不动,也不敢出声,更加不敢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她咬牙挺着。这男人,有时候挺凶狠的,刚刚真是疼死自己了。
张太医上前来,看着滇木恪,叹道,“世子若是不喜欢吃药,明着说,可以换别的法子。只是,王爷其实很关心你的,你就莫要如此贪玩了,好好收心养性,给王爷争口气。”他说着摇了摇头,然后走了出去。
滇木恪眼神盯着他们离开的那,眸色幽深,满身冷冽,放床单上的手也不禁握紧了成拳头。
颜竹意心中叹了一口气,听着滇西王他们似是都离开,便不禁从锦被下探出个头来,然后眼睛溜溜地看着滇木恪。
滇木恪喉结滚动了一下,转头,眸色深沉地看向颜竹意,不知道颜竹意到底会是什么反应。
他知道,聪明如她,大概也能够猜出自己跟滇西王之间的父子情义。
颜竹意看着他,最终还是伸出一手,摸了一下他的头,“你准备吃药吗?”
滇木恪怔了怔,自己以为她肯定会说一些怎么跟滇西王和好之类的话,或者是说他们之间应该怎么样怎么样,可是没想到,她竟然第一句话,是吃药。
“嗯。”是,想这么多干什么,不如好好吃药,然后养好身子。
颜竹意从床榻上爬下来,小脸甚是认真,“你不好动,我去给你端药,今晚我喂你吃药。”
滇木恪听着嘴角淡淡一笑,心中的不快都被拂走,他那薄唇微微上扬,“好。”
颜竹意冲着他笑了笑,捏了一下他的鼻子之后,转身端来了药。
他那双重瞳盯着颜竹意的动作,然后自己从床榻上撑起来,靠在床头。
颜竹意端来了药,人坐在他的床榻边上,她看着他,嘴角又是淡淡一笑,然后舀了一勺药,放在自己的唇边吹了吹,她凑前去,“张开嘴。”
那动作,有些调皮,有些戏谑味道,也带一丝的钩引味道。
滇木恪看着她的动作,眼睛都有些直了,他喉中咽了一口水,还是盯着颜竹意,却没有张开嘴。
“你干什么?怎么不张开嘴?”颜竹意不禁问。傻傻的,这猪头。
“哦,是。”他才回神,然后张开嘴。
颜竹意看着他,不禁嘀咕,“怎么怪怪的?”她说着将药喂给他喝。
滇木恪喝了一口药之后,甜甜一笑,“真好喝。”
“好喝就好。”颜竹意笑了笑,“我以为会很苦呢!”
“不苦,很甜。”滇木恪看着她,眼神什么的从来没有离开过,“不信你试试?”
颜竹意听着点头,舀了一勺药然后放到自己的唇边,“我看看是不是。”她说着伸出舌头来,然后舔了一下。
可是都没有怎么舔,滇木恪已经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药碗放了一边,闪电般的速度将颜竹意抛上床榻,立马又将锦被将两人盖了!
颜竹意瞪大了眼睛,能不能不要这样!自己原本想着喂他吃药,让他身心得以放松,然后才再说滇西王和他之间的事情,然后问他这房间到底怎么回事,一屋子的都是喜红色,还有,那一对喜庆的龙竹蜡烛是怎么回事?那可是成亲用的,他可真是特别。
可是这时候,不等颜竹意多想,一个人就从外面进来了,“大哥,我这次已经敲门了,然后才进来的。”滇木荷一边进来,一边道,“我方才到了膳房弄来了一碗粥。大哥,你饿不饿,给你吃的。”
滇木恪黑着脸,万分不悦,他死死地盯着端着东西进来的滇木荷,被人打断没有什么好心情,“我听不到,你不会多喊几次?”
滇木荷怔了一下,他抬头看着滇木恪,寻思道,“也是,怎么我就不多喊一声呢?可是,我喊了之后,大哥肯定还是让我进来的,这好像没有什么区别。”滇木荷说着搔了搔脑袋,看着滇木恪,一脸疑问。
“这是礼貌,并非没有区别。”滇木恪轻轻咳了一声。若非他这般闯进来,自己用得着一下子就将颜竹意抛上床榻一并盖着么?也不知道有没有将她弄疼,若是弄疼,可是极大的罪过!
“这,好像是。”滇木荷想了想,觉得滇木恪有道理,“那大哥,我再来。”
颜竹意听着他们的谈话,顿时无言,这果然是兄弟!有时候这话就是让人无语吐血!
“不必了!”滇木恪此时只想让他赶紧离开,这时间应该是自己跟颜竹意的好不好?
而不是给这个有些阴暗不明的弟弟搅乱的!
“你回去罢,我累了,要休息。那粥,你吃了吧!”滇木恪缓了缓语气,然后摆手,将锦被盖得更好,还闭上眼睛。
自从那日知道滇木荷是那个吹笛子的人,滇木恪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感觉。失落,失望,痛心,又无奈。
这可是自己从小至今所珍视的兄弟情义,他不希望兄弟相残的那一面出现在自己跟滇木荷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