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崇平也很会做人,谢远航三年前以老顾客为名,去给夏崇平拜年。夏崇平留他吃饭,酒席上他喝过夏崇平家卖的酒,真是好酒啊,喝了之后,当天晚上,他睡得好极了,连多年的腰疼都好多了。
“要是要,多少钱一斤?”
谢远航直起腰来,“夏老板,这高粱酒,我不收你多的,现在粮食酒是一块一毛钱,小麦酒一块一毛五,高粱酒一块二,你看怎么样?”
见夏崇平皱眉,谢远航生怕夏崇平嫌贵,解释道,“夏老板,高粱米在云贵高原那边是不贵,在我们这边很贵。运费都不止这么点。”
谢远航想着,自己家里还有几亩才垦出来的荒地,要是谢崇平要高粱酒的话,他今年年底就在那荒地上种高粱好了。
夏崇平倒也没有嫌贵,一百五十块钱一斤卖出去,买进来的话,一斤贵个一两毛钱,可以忽略不计。
“都要了。”夏崇平又问了其他两种酒,“粮食酒一个月要一百斤,高粱酒一个月一百斤,小麦酒一个月一百斤,你们能不能送货?”
一个月三百多块钱的酒,这是超大客户,谢远航忙不迭地道,“送,送。那个,崇平哥,你家里那个拖拉机,你还要吗?不要的话,能不能折价卖给我?”
要送货的话,肯定要车啊。
夏崇平呆了呆,“你用个拖拉机送货,开到省城去要一天吧,还不一定能进城呢,路上要是不平,把一坛子酒颠破了,划得来吗?”
谢远航一想,也是啊,夏家那拖拉机买的时候听说三千多块钱呢,用了三四年,卖的话,肯定不少钱。是挺划不来的。
“这样吧,你请个车帮忙运送,路费暂时由我出。一趟的话,多运点过去,就不一个月送一次了。”
谢远航想的却是,最好一个月去一次,别的不说,这份感情还是要多维系一下的。了不起,这路费,他和夏家平摊好了。这么一想,他脑子里又浮现出一个人来,谢成平家里不是买了个小货车吗?就请他好了,一起到城里看看,有没有商机。
夏崇平回来买酒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夏家村。刘满枝自从上次被人打了之后,就没脸再回卫生所了,一直在老家待着,美其名曰养病,实际上,是为了避丑。
杨家婆从街上回来,都没有回家,就提着篮子跑来找刘满枝,“满枝婶娘,我今天看到崇平了,他是不是来接你去省城享福的?”
“享什么福?他都没福自己享,还给福我享?”刘满枝嗤笑一声,“你当他去了省城,去讨多大的好,搞不好就是在路边讨米,我听说啊,省城里要饭都比在我们这里种田强呢,这不要脸的东西,也不知道听了谁的撺掇,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去折腾。”
杨家婆不由得想到自己方才看到夏崇平的那一幕,穿着白色的衬衣,深色的裤子,脚上一双皮鞋,分明已经不像个乡下人了,难道说他为了回来显摆,才置了这一身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