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灵皇家歌剧院中顿时人人侧目,连舞台上的“费加罗”也忍不住看向包厢。
恺撒踩碎了地板,蓄力打出的重拳痛殴在种马的腹肌上,前冲着撞碎包厢外墙,木屑飞溅。
加图索父子撞入金色的玻璃吊灯,流苏状的纤细玻璃棱柱成百上千地破碎,碎片被一阵狂风吹落在舞台前。
在两人落地沉重的闷响中,衣冠楚楚的观众们慌不择路地远远逃开。
恺撒和庞贝没事人一样站起身,整理着衣服。
恺撒扯掉领带,扔掉外套,将衬衫解开两粒纽扣。
庞贝吐掉嘴里的淤血,突然嗤笑了一声。
“我还以为传说中的邦达列夫少校会更聪明一些。”
“我确实退步了。邦达列夫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恺撒踩着红色天鹅绒座椅冲向庞贝,跳跃着出拳,姿态犹如扑击的鹰隼。
庞贝用双臂格挡住进攻,两人纠缠着,向舞台方向靠近。
“我喜欢这出剧,你不该破坏它的。”
“费加罗的婚礼......你从没补偿过她一个像样的婚礼!”
恺撒一定会和自己的新娘,一同筹办最盛大而美好的婚礼,她一定也会看到的。
父子两人跳上精心布置的舞台,歌剧演员们识趣地远离着这两个疯子。
恺撒解开刀鞘的搭扣,将猎刀狄克推多随意丢弃在玻璃渣子里,举起双拳摆出拳击的架势。
庞贝活动着全身关节,姿态随意地站立原地,复杂的眼神中含着轻蔑。
“我想和你打一场,我想了很多年了。”
“我也是。”
两人紧紧咬牙,在炙热的沉默中朝对方出拳,一次又一次。
拳头和拳头毫不避让地相撞,拳面皮开肉绽,指骨在反复重击中开裂。
两人都未动用言灵。恺撒的血统稍高一线,防御和力量占优,而庞贝的速度更快。
庞贝变换了套路,将全身关节反常地放松到极点,攻击角度诡异多变,步伐移动飘忽不定。
他的动作灵活而优美,像踩着探戈舞步,进攻时又展现着克格勃格斗术的刁钻凶悍,对西斯特玛有相当深厚的掌握。
恺撒接连被拳头击中躯干,但重心稳得像一块礁石。
庞贝垫步前冲,一击命中恺撒的鼻梁。但恺撒毫无停滞地反击,右勾拳打向混球老爹已经破相的脸颊。
他下意识地格挡,看出是假动作时已经晚了,恺撒的拳头正中他的胸口。
“你太看重自己的脸了。”
恺撒低声嘲笑着,大跨步地追击。
庞贝双臂下压,恺撒擒抱住他的腰部摔向地面。两人重重地摔在布景道具上,将伯爵府的钢琴撞裂成几块。
在被绞住关节前,庞贝灵活地挣脱恺撒的双臂,跳跃起身闪开恺撒的追击。
歌剧院里的观众们看得眼花缭乱,此时已经不太关心费加罗会不会被牛了。大家都知道他的婚礼黄不了。
舞台上的两人速度奇快,力量感和技巧更是惊人。不少人忍不住违反歌剧院的规定,打开了手机摄像头。
连续的骨骼脆响声让气氛进一步白热化,父子两人同时进入了龙骨状态,攻防能力大幅提升。
两人所过之处,舞台布景像龙卷风摧毁停车场一样被破坏得不成样子,阿尔玛维瓦伯爵府遭到强制拆迁。
恺撒硬接庞贝一拳,钳住他的手臂,撞碎墙壁,穿过幕布进入后台。
两人充血的黄金瞳散发着危险的光芒,不停地挥拳,挥拳,再挥拳。
打到站立不稳,大脑昏沉,被血污遮挡了视线。
“够了吗?”
“永远不够!”
恺撒身体摇晃着,一记歪斜的右摆拳打在庞贝的大臂上。
后台的墙壁和地面像被机枪犁过一遍,两人的感官都已模糊不清,在坑洼的地面上踉踉跄跄地继续挥拳。
“你对她,难道就没有一分一毫的爱吗!”
“你会爱上一件工具吗?”
两发上勾拳同时命中彼此的下巴,两人倒退至墙边支撑着身体。
“你是我的儿子!你要成为新世界的皇帝,没有什么能再束缚你,全世界的自由与荣耀都归于你一人!”
庞贝歇斯底里地嘶吼着,一步步走向他最爱的人。
突然间,他大脑一片空白,直愣愣地摔倒在地面上。
完成致命打击的诺诺收回右脚,跨过庞贝跑向恺撒。
“你在搞什么啊!”
“做了一件想做很久的事。”
诺诺搀扶着恺撒起身,用袖口擦去他脸上的血污。
“你也知道了吗?”
诺诺点点头。她看了恺撒发来的资料,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身世,也猜到了以恺撒的性格会怎么做。
“胚胎是哪里来的?”
“买的。”
躺在地上的庞贝回答道。
诺诺感到有点不可思议,高阶混血种连下三路招数都能轻松扛住吗。
“谁?”
“秘密,发誓过绝不泄露卖家的身份。”
“我已经厌倦永无止境的秘密了。”
来自贝希摩斯的血统开始发挥作用,恺撒渐渐恢复清醒。
“不用再问了。”
恺撒诧异地看向诺诺。
“别人希望我去做什么,我的血统到底来自哪两个人或龙,都与我无关。诺诺就是诺诺。”
他沉默了几秒,点点头。继续深挖下去,无非是更多的肮脏。
“去他妈的加图索。去他妈的暗面君主。去他妈的黑王。
我的名字是恺撒,后面没有加图索也没有古尔薇格。妈妈她也不会再被这个姓氏诅咒了。”
恺撒一字一顿地对庞贝说道。
诺诺戴上黑色摩托头盔,踩下哈雷的油门。两人在引擎的轰鸣中飞驰着冲出了剧院。
舞台前,帕西安抚着演员和观众们,用大额支票熄灭工作人员的怒火。
“你知道此时此刻,我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吗?”
庞贝颓废地倚靠在墙角,脸上身上到处是青紫色的淤伤。
“用天谴对准都灵皇家剧院来一发,来一场盛大的陪葬。”
电话另一头,一条灰龙用玩笑的语气回答道。
“Bingo.”
“可惜,达摩克利斯卫星一次性只能装载12枚钨棒,只够发射两次。”
他在西伯利亚亲手砍爆过一颗,非常熟悉。
“等到重新装弹完毕,气也差不多该消了。
最后的牌桌,没有加图索的位置。亲爱的庞贝先生,祝您身体健康。”
通讯中断许久之后,庞贝笑了起来,笑得眼泪和血液混在一起。
“帕西!”
波斯猫眼的秘书走到庞贝身旁,恭敬地等待他的命令。
庞贝死死盯着他,帕西的种种小动作无处可藏,仿佛内心都被看穿。
“你被逐出加图索家了。滚吧。”
帕西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波澜。他朝庞贝深深地弯腰鞠躬,毕恭毕敬地行礼,转身走向剧院的大门。
庞贝拨通弗罗斯特的电话,走向舞台中央。
“你是家主了。没有代理两个字。是的。”
庞贝·加图索,微笑着,面向观众席三鞠躬。大幕落下。
“合作愉快。”
“跳槽前,总要给新东家留个好印象。之后数十年的血清药物都得依靠您了。”
帕西漫步在都灵的阳光中,平和的语气中掺杂着一丝欣喜。
“没考虑过做个自由人吗?”
“我已经习惯了秘书的工作,缺少尝试其他生活方式的勇气。”
“欢迎加入撒玛利亚人,帕西。”
“我的荣幸。”
罗隐摩挲着下巴的龙鳞,若有所思。
“奥莉薇娅,你没有一点紧张感吗?新人可是很强的哦,似乎还有点...腹黑。”
“不紧张不紧张,多个同事少加点班。要管的人实在太多了,我经常回忆起那段只有一座小工坊的日子,真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