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宁尧如果真的在山河城查出了有关自己的消息,那么保护宁尧的确要比一个小小的牙刷铺子生意要来的重要。
想到这里范琪君就有些阴郁,他从未想过,自己瞒过了老谋深算的蓟国公,竟然马失前蹄栽在了一个纨绔的手里。
着实让他觉得丢人。
不过好在总算是有了宁尧的下落,不必再每天想着他会不会突然出现在哪里,打破了自己的计划。
范琪君吩咐柳大:“做的不错,上次的罚便抵了吧。后面你带些人,查清楚沙二他们住在哪里,从他们的住处到安阳城的必经之路是哪儿。即便现在不便杀了宁尧,我也要你们保证他进不了安阳城。”
柳大欣喜若狂,他连连磕头:“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属下一定不负公子所望。”
范琪君挥挥手:“行了,下去吧。”
柳大感恩戴德的走了,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把握住了这个机会!
离开了宅院,柳大准备回到自己落脚的屋子,此时的他还沉浸在自己死里逃生的幸运,但下一刻多年杀手的本能,让他立刻意识到屋子里多出了一个人的气息。
他下意识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摸上前就要将那人割喉。
范琪君手下的人绝不会私自联系,而他无家无眷,所以这个人一定是敌人。
果然对方也是个练家子,柳大一击不中反而被对方反击、处处掣肘。
自己武艺不如对方,柳大意识到了这一点,心狠狠的往下沉了一点。
双方瞬息间过了十几招,最后以柳大不敌落下帷幕。
“你到底是谁!”柳大被反拧胳膊压制在地上,心情极度不甘地咬牙道。
背后的人轻笑一声:“这位爷,您不认识我了吗?”
柳大一听他的声音,立马反应过来:“是你!”
背后的人说:“当然是我,不然还能有谁?”
一瞬间,柳大将所有的事情都串联在了一起:“你是故意的?你故意告诉我青松在宁尧走后出过府,引我去查他的行驶路线。后面的一切都是你故意让我知道的对不对!?”
那人在黑暗中一挑眉毛:“反应不差,虽不中亦不远矣。”
“什么?”柳大一愣。
那人轻笑道:“我不仅告诉了你青松的行程,包括宁府旁边有一天无人问津的小路,鎏金坊的小二认识青松,城门口的士兵看了马车里的情形,这些都是我告诉你的。”
柳大震惊道:“怎么可能!这些都是……”
“这些都是你自己一步步查出来的对吗?”那人借口,截住了他的话,“那是当然的了。比起送到面前的消息,人们总是更愿意相信自己查出来的。”
柳大彻底失语。
“……你费尽心思做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柳大颓废的问道,像是放弃了挣扎。
那人却没有放松警惕:“我只是为了保证你能在你该在的位置,做你该做的事。”
柳大不明所以:“什么是我该在的位置,该做的事。”
那人说:“在安阳城外的‘必经之路’上,这就是你该在的位置。等着,就是你该做的事。”
“可是……”柳大想说,这跟范琪君让她做的没有什么不同啊。
那人却立刻强势地打断了他的话:“没有可是。在接到我的消息之前,听命等着,就是你要做的全部的事情。”
柳大却不想答应,他还想挣扎一下,毕竟背叛范琪君的下场有多惨烈,他已经看了不下十遍了。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我绝不会背叛主人的。”他故意没用公子二字意图误导背后的人关于范琪君的性别。
可那人却一句话,就让柳大开始动摇的。
沉默良久后,柳大终于像是要松口的样子,他问道:“你到底是谁。”
背后那人没回答他,只是自顾自地说:“做好分内的事,你就能活着。”
然后便一跃跳出了窗户,柳大连忙转头,只刚刚好见到了那人跳窗而出的一个侧脸,和背影。
果然是他,那个路过谢家旁边的时候,刚好见到青松出门的谢府邻居家的帮工。
但这明显只是对方的一个假身份而已,就跟向琅嬛阁伙计套话的小六子一样。
如果柳大对皇家的暗卫有所了解的话,他可以轻而易举地看出来,方才交手的时候令他迷惑、觉得从未见过的招式,其实就是皇室培养暗卫的时候,会统一教授的基础功夫。
而那张让柳大恨得牙痒痒的脸,赫然就是那日被宏正帝下令带出去的暗卫统领的脸!
他竟然没有死!
那日宏正帝让人将他压下去之后,感他之前多年兢兢业业,忠心耿耿,念在他真的是初犯,便决定免了他的罪责,并且恰逢这个时机,便将他调去帮助琅嬛阁完成他们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