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家年轻的家主突然中毒,想要排查原因并不困难。
可长老们却对此不闻不问,一向很有主见的他们却在这时不约而同地成了没有主心骨的没头苍蝇。
宗承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如明镜。
宗家人世代为月家家主效命,上一任家主在世时就已认命宗承为月白空的近侍,照顾其左右。
这无异于告诉家族里的那些长老,将月白空视为唯一继承人。
月家在H国的地位举足轻重,嫡系宗亲们更是各怀鬼胎,为了那些权力与地位,摒弃人性化身恶鬼也不过家常便饭。
前任家主离奇去世了,连带着宗承的父亲也死得不明不白。
依照祖训,宗承扶持前家主唯一的儿子继位,却遭到了诸多长老的反对。
原因只为一个:月白空是白子,白化症,天生不祥。
宗承力排众议终于成功让月白空坐上了家主之位,却依然压不住那些人的狼子野心。
长老们表面上服从家主,可内心里没人真正把一个未成年的小孩当一回事。
可随着月白空一天天长大,那些心有暗鬼的家伙们也越发不再隐藏自己的心思,到最后竟然有人按捺不住,直接对家主下了毒。
家主出事,家主以及与家主亲密的佣人皆被赶去了西院,甚至还封锁了连接东西院之间的廊桥,不让其通过。
美其名曰让家主安心静养,实则是赤裸裸的篡权夺位。
宗承坚持追查,总算找到了下毒源头,竟是在家主每日的吃食当中。
下毒的下人已经“畏罪自杀”,说到底不过是幕后人恐露出破绽而弄出的“死无对证”。
宗承寻来信得过的医师为小家主解毒,见状皆是摇头叹息。
“毒已深入血脉脏腑,现能做的无非只剩下减轻他的毒发时的症状,在他离世前少受一些痛苦。”
医师们皆不敢轻易诊治,治不好砸了招牌事小,惹怒月家牵连亲眷事大。
唯有一位路过的江湖术士留下了一瓶烫手的“解药”。
“这瓶药与你们家主所中之毒实属同宗,是同一锅原料炼制出的两种联产品,它们药性相抵,却不互为解药。”
说到这里,术士压了压头上鼠灰色帽子,再次强调。
“此毒无药可解,这也不是解药,只是中和毒性的另一种毒药而已。”
“想救你们家主,就让另一人服下这药,再让你们家主饮其血即可。”
术士说得神乎其神,然而没人敢亲自尝试。
用于试药的家畜接在服药后数小时内抽搐而亡,更加印证了术士所言非假。
这是另一瓶毒药,喝下去无异于直接送命。
月白空虽是一家之主,可谁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搏一个未知的结果?
还要饮用这人的血才能解毒,怎么想都觉得不靠谱。
这瓶被术士送来的“解药”被束之高阁,无人去提,却不知谁将此事传入了小囡囡的耳中。
小家伙夜里偷偷潜入藏药的暗房,没有丝毫犹豫就将这药饮下……
月白空在得知此事时刚从一次热症发作中缓过来。
热症发作时他会情绪失控,具有很强的攻击性,除了宗承谁也不敢近他身。
长老们恐出异变,趁他热症消退意识尚清的时候将他送到了西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