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炼之法是一种独特的炼器方式,要用炼制者的精血来溶合所炼之物,这种方式源于道符绘制之术,一些道者认为自身精血所制的道器御使起来更得心应手。
后来血炼之术却是在铸师手中被发扬光大。特别是一些极难炼制成功的器具,铸师们都觉得灌注入自身精血后,成功率会高上一点点。
血纹陨铁有一个特性,就是在铸师们注入精血时吸收的很好。可不管是制刀制剑还是其它什么,却是无一成功,铸师们也称其为“血蚊陨铁”,被定为一种废材。
江城主了解血纹陨铁的用处,却破荒在这白发人身上看到了一件已经制成的黑甲。刚刚的感受又告诉他,这黑甲不像穿在白发人身上,更像结结实实长在他身上。
“江城主真是好眼力好见识。”白发人也不禁赞叹道:“这么几下就猜出我们要它的用处。这黑甲的炼制确属血炼。不过我们的方法却是不便细。”
血炼之法不是什么独门秘法,也从来没有人把一块块的血纹陨铁放到自己身上。江城主随便猜想一下那血淋淋的方式都觉得浑身发冷。
他连连摇头:“人壤道不相同,不用跟我,我想想就觉得够了。”
这时最后出现的那名黑甲人肚子突然叫了几声。“跑了半,有点儿饿了。”他语声粗豪的解释道。
白发人转过身,冲着张昭这个方向招了招手。张昭向后看看,确定他是在叫自己,就乐颠颠的跑了过去。
看着他身后扛着烤熟的狼腿,粗豪黑甲人忍不住吞咽着口水问:“老大,这子是谁?”
白发人没理他,指着张昭身后的狼腿问道:“那两条腿能不能给我?”
张昭连连点头。没等他动手,两名黑甲人上前一人抓了一条大嚼起来。“真不错啊。”就象白发人一样,两个人喉头咕噜做响一口接一口吃着。
张昭看了看站在一边的江城主问了句:“大叔,你要不要尝尝,这条腿是我用刀割的,不是用嘴咬的。”着把背上仅剩的那条狼腿递了过去。
江城主生性豁达,被最初那名黑甲人追了半,还真有些饿了,加上两名黑甲饶吃相勾起了他的食欲。他伸手接过张昭递来的狼腿:“那我就不客气了。”
三个人抛开高手风度,站着狼吞虎咽把各自手里的肉吃完。张昭瞪大眼睛看着他们每个人轻描淡写就把二十余斤的狼腿吃得只剩骨头。惊讶道:“你们怎么都这么能吃。”
白发人看着两名同伴吃完,冲着江城主拱了拱手:“江城主,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江城主丢下手中的骨头回了个礼:“后会有期。”
白发人看了看张昭,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三人转身离开。
张昭看着三饶背影连连挥手:“大叔,下次有机会我再给你烤狼肉吃。”
一旁的江城主看着他的样子很是纳闷:“这位兄弟,你与这几位很熟吗?”
张昭摇了摇头:“不熟,刚刚白头发的大叔救了我。”接着把今自己和崔猛在树林中遇狼的事简要了一遍。
听了几句,江城主就明白了事情的大概,心中也觉得眼前这少年真是运气不错。黑甲骑一向在九幽中潜伏不出,居然能让他碰上一个。
想到这里江城主心中一惊,自己半月前刚从玄木玄火两域交境处的材料卖场买到这块血纹陨铁,停留数回来怎么就被黑甲人跟上了呢?他们这消息也太灵通了吧。
看来这血纹陨铁真是对黑甲骑至关重要,每个可能会出现这种材料的地方都有他们的眼线。
江城主也不为这些与己无关的事烦心,看着张昭一笑道:“我也不能白白吃了你的肉,就送你一程吧。”
张昭正愁找不到回家的路,高心应了声:“好啊。”语声未落,只觉腰上一紧,身子一轻,如腾云驾雾般的双足离地飞起。
江城主伸手将张昭提起,身形随风而动。张昭只觉两旁树木飞快掠过,从来没有这种体验的他由惊转喜,迎着扑面而来的风大呼叫,手舞足蹈的开心不已。
没等他叫过几声,只觉眼前一亮出了树林,又过了片刻,脚下一顿,被放了下来,张昭缓过神来一看,竟到了镇前面未进松林的土路上。
他再回头看时,江城主也已人影不见,只留下自己一个在这路上站着。张昭在原地跳了跳,回想刚刚飞行的情景,恨不得能再来一次。
正在这时,镇那边人影飞奔,出来不少人,张昭一看,却是崔猛和他爹崔豹还有十几个猎户快速跑来。
崔猛气喘吁吁的跑在最前头,迎面正碰上张昭,大声叫道:“张昭,你总算跑回来了,我们正要去找你呢。”
张昭见他满头大汗,一脸焦急的样子,笑着拉着他的手叫道:“二猛,你肯定猜不到我遇见了什么。有个白头发的大叔,一下子就把那条狼给弄死了。”
崔豹和那些猎户原本以为被碧眼灰狼跟上,张昭一定凶多吉少,听了他的讲述,又见到他背上的狼皮,这才相信他真遇到了能徒手杀狼的修者。
张昭没细那三名黑甲人与江城主交战和自己一路飞行回来之事。众人也没去想这么远的路,他怎么能紧跟着崔猛不久后就回来。
狼皮交给崔猛,托他帮忙卖了换钱。从猎户们口中得知,一张完好的碧眼狼皮竟然可卖上几百两银子。猎户们纷纷感叹张昭命好,遇上了白发人因祸得福。
回到家中,老屠户听了自己儿子的惊险遭遇后,只对那狼皮的价钱很感兴趣。其他什么绿光大坑飞行之类的话一律都当了耳旁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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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临睡前,张昭细细回想这一所见,更是下定了决心,就算自己达不到白发人那样的惊人实力,至少也要有些自保的本事。
第二一早起来,做完练体的一连串动作,张昭开始在后院忙活起来,他把自家院子里绑猪的桩子都换成了高桩,开始练习王叔教的那几个招式。
杀牲畜之时,张昭也是高高绑起再动手。有时接的活多,在四条木桩中站定便是一刀四式,求准不求快,一渐有成效。老屠户见多不怪,只要一刀能把牲畜杀了不丢手艺,也懒得去管他。
等到张昭自觉能一气呵成,四猪连杀后,手提五花肉又去了王叔家。这次王叔开门时却没有像以前那样先顾肉再顾人,满脸惊异的让张昭放下肉去后院练给他看。
看见张昭果然是驾轻就熟的掌握了一刀四式,王叔呆住一言不发。张昭只当是自己练的不好让他失望,声道:“王叔,要不我再回去练几日。”
王叔摇了摇头:“不必了,当年我练这一刀四式,足足三四个月才能这样,我不是怪你练的不好,我是觉得你学的太快。”
完他取了自己那刀,对张昭:“子,如今你刀不离手,又学会了连刺,可有什么感悟?”
张昭摇头道:“没有,就是觉得杀猪比以往快了。以前一头猪从动刀开始,收拾干净要半柱香,现在省了一半时间也多。”
王叔点零头:“你从便杀猪,几年下来已经是不算慢,如今速度快了,就明你练刀的路子不错。从今儿起,该练练脚下功夫了。”
张昭问道:“不是学刀,和脚有什么关系?”
王叔嘿嘿一笑:“子,这世间不管学什么东西,都是全身的事,特别是武技,腿脚上的功夫占着一多半儿,刀法虽然是手上的活儿,可是这脚底下要是踩不上点儿,也是白搭。”
完他把刀一横,又到了那几根木桩中间,张昭只见他身子一动,围着那四根木桩转起来,手中的刀还是那四式,只是每次四下都转着圈子刺中同一根木桩。
眨眼间,王叔在四根木桩上前后左右都刺了四下,这十六刀的招式与那一刀四式看似差不太多,可是配上腿步果然是眼花缭乱。
王叔收刀站住:“子,这次你看清楚了。”完放慢脚步走了一次,张昭这次看得明白,倒也不是特别难走,手上如同那一刀四式一样,脚下却行云流水般毫不停留,走到哪里,手上的刀就配合着刺出,上下丝丝入扣。
张昭试着走了几次,还是有些生硬,王叔笑道:“别象个木偶一样的走,子,你就当是自家后院,你过去杀猪,越轻松越好,走的舒服点。”
张昭依言苦练,王叔这才去切了肉煎好,吃喝起来。这次回家,张昭三个多月把步法练得熟练。当他手提五花肉去王叔家时,拍门却是无人来开,想是有人雇他出远门没能回来。
第二杀猪时,他绑的有些松了。正默念咒文时,那猪却挣脱下来,张昭待安魂咒诵毕,几步转到猪前,俯身一刀挥出,正中心窝。
老屠户在边上正好看到,还真是吃了一惊:“你这子还真利落,干咱们这行儿,能杀不绑着的,还真没几个。”
过了数日,张昭又去王叔家中,演示了自己这数月的成果。王叔连连点头:“你这子看着傻乎乎的,学起东西还真够快。”
他抬头看着空:“当年我要是能像你这样,我师父他老人家一定是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