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呢,变成了既没事业,也没生活。
假如自己的工作能稍微轻松点,稍微多点时间,譬如说也去当了公务员,做早九晚五的工作,那么和范淇是不是会拥有另外一个结局。
她被突然蹦出来的假设吓坏了,才干多久的律师就打退堂鼓,还说热爱这份工作呢。但范淇这个名字一冒出来,便挥之不去,禁不住拿出手机打开微信,范淇今天只发了一条朋友圈,是晚餐吃的新疆菜,从各个角度拍,凑足了九张图,他经常在朋友圈里发美食,今天也没例外。
对韩萧音来说,下午是不愉快,而对他而言,是无所谓。
似曾相识的经历,如果不是这条朋友圈,她倒还没想起来,在没有微信,人人网盛行的年代里,有个男生天天跟着她去上自习,从校门口的摊位上给她买夜宵,她好像也一度认为这男生对她有那么点意思,可什么都没发生,后来他有女朋友了,不是她。
人刨根问底了往往就是在自讨没趣,韩萧音的心态没崩,但不舒服,非常不舒服。她想删掉范淇的微信,转念觉得删掉了显得自己小气,于是删也不是,不删也不是,反正就是不舒服。来了一班地铁,挤不上,无奈等下一班,又来了一群人,比刚才更拥挤了,她却不着急了,心情挺低落的。
“你是敬诚所的律师?”
问话的是个陌生的年轻男子,推销员打扮,韩萧音瞥了他一眼,装作没听见,怕他要推销,虽然很好奇他怎么知道她是哪家律所的律师的。
男子继续道:“我看到了你手上的袋子,无意冒犯,抱歉。”
韩箫音反应过来,她手上拎着刻有律所名字的帆布袋,用对陌生人的礼貌方式又瞥了眼男子,他长得高大斯文,不像坏人,但谁知道呢,她无心搭理他。
“我有个老同学也是敬诚所的律师。”
不会是搭讪吧,韩箫音转身欲走,男子紧两步上前,塞给她一张名片道:“有需要可以来找我,谢谢。”
韩箫音一看名片,走得更快了,他果然是推销员,卖的产品种类也多,护肤品,女性用品,连验孕棒也有。
猥琐,她随手将名片甩进了垃圾桶,就知道主动接近她的没一个好男人。
终于坐上地铁,换乘,脸上皮肤出油愈加厉害,坐在她旁边的小姑娘穿着宽大的针织厚毛衣,戴着耳机低垂着头,一头温柔的长卷发是受尽人间宠爱的模样。韩箫音和车窗对视,四周寂静的萧条,明明想放空脑袋,不去考虑任何事,可明天的工作安排接踵摩肩地挤了进来,这即是她体会到的夜的样子。
城市的夜里,普通人家过着柴米油盐的普通岁月。
沈溪今天到家早,去菜场买了许多菜,刚死掉的河虾,价格比活河虾便宜一半,买回来赶紧烧上,吃起来也挺新鲜的,打折处理的藕,放点肉和荸荠做成藕圆子,小荷一口气吃了三个,吃得特别开心,饭后她陪小荷练了会琴。
难得有母亲作陪,小荷弹得相当卖力,其实小荷练琴根本用不着她陪,她的水平已经无法指导小荷了,而且小荷是一个在弹钢琴上非常有定力的孩子,不像别的孩子要紧盯着,小荷很自觉,弹琴时心无旁骛,完全沉浸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