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棂外的天空一碧如洗,明明是深秋,平安府内的植株修剪地格外整齐,漂亮的波斯菊大朵大朵地开放,颜色鲜亮,映衬着平安府的华贵尊容。
小遥见明王恼了,反而笑了,她知道,自己猜对了。
“呵呵,王爷,先帝为国为民,当年宁愿诛杀县令,都不愿诛杀百姓。他说,百姓就是他的孩子,如今,他最爱的一位孩子,却为了心中的恨意,忍心伤害其他同胞,焉知陛下泉下有知,心中做何感想?”
小遥语气激动,忍不住站了起来,她知道自己的发簪又掉了,却已经不在意了。
“别说了!别说了!本王叫你闭嘴!”
明王眼眶发红,只觉得对面这个女人句句诛心,仿佛在用刀子在插他的心脏。
“你懂什么?你不过是个外人?你又如何懂我的心?他……他根本就不是传召而立的新帝!”
明王忍不住怒吼出来,额头绽放出青筋。
吼完,他才发现自己多说了东西,看到对面小遥错愕的面容,他却没有后悔,反而有一种剖开自己的内心,恶狠狠展示给别人的快感。
“他根本就不是新帝!他不配如今的大凉!他不配坐上那个位置!他才是杀了自己同胞兄弟的那一个。你又懂什么?你以为我想吗?他杀了自己的同胞兄弟,又敢欺瞒天下,伪造出登基的圣旨,甚至还想将我赶尽杀绝。”
“当时我不过是个三岁孩童,他好狠的心!若不是父皇早早地派人保护我,我又怎么会活到今天?”
明王恶狠狠的说着,向对面那个一副世外人的模样,眼里却透露出看透一切目光的女人,倾吐出一切。
他不顾洛遥呆愣的目光,近乎疯癫的走到她的面前,指着她畅言:“你不是说天生我才必有用吗?可我的出生,就是个笑话,当年父皇若不是派兵保护我,他也不会……他也不会这么早就……我如今就是个废物,就是个碍眼的废物。”
明王终于说不下去了,俊朗的面容出现了一根又一根的裂缝,他恶狠狠地盯着洛遥,仿佛这个这么多年来,第一个说到他心坎里的女人,就应该承受他现如今的崩溃。
小遥并不知道原着里还有这样一段情节,被眼前明王突然崩溃感到震惊,也被狡猾精明的明王,突然间在他面前暴露出心底的秘密的行为,感到疑惑。
不过,她还是怜悯地伸出了手,扶了扶明王的脊背,想要扶着他坐下来。
没想到高大暴躁的明王,居然如同被抚平了毛的狮子一般,真的坐了下来。
他眼里居然有迷茫:“你说,父皇会不会真的怨我?可是我不甘心他如今能好好的坐上那个位置,如今天下还能一帆风顺,都是我父皇打下来的江山,倒给他捡了便宜。”
小遥没有顾及他的愤愤不平,而是直言道:“所以你故意勾结江南官府,毁了贫瘠水乡之上的堤坝?一场秋雨一场寒,你可想到,那脆弱的堤坝一旦支撑不住,水乡成千上万的普通百姓,在寒冷的冬日该如何生存下去?”
小遥叹了口气。
唉,没想到原着中只提了几笔的明王,竟然还有这么个身世。
明王却恶狠狠的,又开始转过脸来,盯着仿佛熟知一切的小遥,忍不住又将心里话说出来:“呵,如何生存?这是他要考虑的事情。他执政期间,决策失误,不知严格调查各级官员贪墨之事,更不知查验堤坝建设之事,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他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