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国栋心一横,决定赌一把,朝着夏杰拱手,慨然应道:
“末将领命!”
夏守忠伸手挑起车帘,看了眼刘国栋离去的背影,又扫了眼面上若无其事的夏杰,笑眯眯地道:
“夏爵爷真是好手段,三言两语就收下了高陵卫,老皇爷慧眼识珠,果然没看错人!”
言毕,夏守忠放下车帘,踩着小太监的肩膀,就下了马车,
抬眸打量了一眼,跟前的这间三进宅院,青砖碧瓦,小巧别致,颇有别趣,
门梁上挂着一个酸木匾额,朱底黑字,歪歪扭扭上书“夏宅”两个金漆大字,
左下边又书,“夏杰书”三个小楷,
周遭之人见夏守忠一袭绯色蟒袍,白面无须,知他是宫中的太监,更有可能就是太上皇跟前伺候的人,不敢得罪,纷纷退开,让出了一条丈宽的路,供他自在行走。
夏守忠冷笑一声,也不搭理他们,扶着小太监的胳膊,踏入了院门。
不用夏杰吩咐,张德平赶紧上前引路,将他引去前厅用茶。
众人有心上前,同夏杰攀谈交情,可也知此刻不是好时机,踌躇在原地,进退不得。
夏杰可没心思搭理他们,挥手令裘世安领锦衣卫力士,守卫在大门附近,不让闲杂人等靠近,
接着就进了宅院,徒留他们在外交头接耳,不知如何是好。
·······
神京,忠顺王府。
却说,忠顺亲王张有德和北静郡王水溶,下早朝后,一同来外书房,商量今日朝议之事。
忠顺亲王心腹幕僚——严嵩,见二王神情严肃,却也不敢轻易插嘴,只得躬身束手立在角落。
严嵩乃是泰康四十年进士,如今已是三十六七年纪,一手丹青,非常了得,时有人重金求字。
可,严嵩金榜题名,已有六七年了,现在还只是一个,从六品的国子监司业,
察觉太上皇属意忠顺亲王,严嵩立马择机投到张有德门下,被引为心腹。
上完茶水后,张有德挥退了小厮,看向一旁神情自若的水溶,急道:
“水兄,王子腾掌了京营,又在陛下的支持下军改。”
“本王担心再不动手,京营就真被当今收入囊中了。”
“时间拖得久了,就是老荣国公在世,怕也是无力回天了。”
张有德话锋一转,接着道:“宁国府贾珍那里,可有消息传来?”
水溶接过茶盏,轻轻拨动茶汤,皱鼻嗅了嗅,真香!微微抿了一小口,清俊的脸上,挂上了满足的笑容。
未几,水溶放下茶盏,抬眸看了眼张有德,笑道:
“不急!”
“小王和珍世兄乃是连襟,小王的话,还是有些分量的。”
“昨日,经过小王的劝说,他已是有所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