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觉随手拍开,抬头,却寻不到陈阳的身影。
他的四周,全部被水柱包围,没有出路,宛如绝境。
“慧觉…输了。”长眉僧人见状,幽幽一声叹息。
一旁弟子道:“才刚刚开始,师兄还有许多法术没有施展…”
长眉僧人摇头:“不用施展了,再多法术也没用。陈玄阳至今未曾出手,只是随意控制湖水,就让他如此狼狈,若真的动手,慧觉只会输的更惨。”
“可是,还没有分出胜负!”弟子们还是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长眉僧人没有再说话。
湖中。
慧觉终于察觉到了不妥。
这些鱼群看似普通,但若是数百条,数千条,甚至上万条的鱼,同时冲撞他。
别说是他,就是换做岸边任何一个人,也难以招架。
任何事情,一旦数字达到了一个顶峰,都会因此引发质变。
“铛!”
突然。
慧觉一指点在胸膛,竟是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他口中大声念道:“一切中之一,一中知一切,平等观如来,三世诸法相!”
鱼群陷入一瞬间的呆滞,他趁此机会,脚托念珠,迅速升空。
“陈玄阳!”
他看见了最高点的陈玄阳。
他知道,自己必须速战速决。
于是再无犹豫,念珠缠住双手,继而被他一推。
“咻咻咻!”
一颗颗念珠,此刻如同高速飞行的子弹,向着陈阳射去。
每一颗念珠,都携带着佛力。
若是用来超度,感化,有不可思议之力。
若用来对敌,则有巨大威力。
“唰!”
陈阳挥动拂尘,沿身周一扫。
十七颗念珠,尽数被他挡住。
伸手一拖,被消去了力量的佛珠,被他握在手里。
陈阳淡淡问道:“还打吗?”
岸边众人,看的心惊。
佛门法器,在陈阳面前,竟然展现不出丝毫威力。
比起昨天,陈阳今日的表现,丝毫不差,甚至更甚一筹。
“我输了。”
慧觉眸光暗淡,摇头认输。
陈阳抬手,念珠飞回,慧觉抓在手中,脸色略有些苍白,脚下的念珠似是要支撑不住。
刚刚将这念珠射出,将他的真气消耗所剩无几。
否则,他也不会如此干脆认输。
他抿着嘴,尽力支撑,向岸边飞去。
却是忽然感觉身体一轻。
低头一看,脚下有着鱼群涌动,拖着他的身体,向岸边行去。
他回头,看见陈阳对他微微一笑。
一时间,心中情绪复杂万千。
他回到岸边,转身双手合十,对着湖中的陈阳微微低头:“多谢,贫僧输的心服口服。”
“师傅。”他走过来:“弟子输了。”
“回去吧。”长眉僧人摇摇头,没有说什么责怪的话。
胜负难料。
他虽希望慧觉赢,但陈阳太强,岂是那般容易。
只是,今天之后,他陈玄阳的名气,将再度暴涨。
连战,连胜。
一战对儒教。
再战对佛门。
现在,就看明天,阳湖派究竟能否守得住最后的底线。
若是连阳湖派也输,第一场与道门的交锋,他们三家,输的简直令人心疼。
陈阳回到湖中心,一只手轻轻的放入水中,鱼儿游过来,围着他转。
三战已去其二。
只剩下最后一场。
其实,他希望有人继续挑战。
挑战的人越多,他的名声将越大。
但是仅仅两场,他就已经展现出如此强势一面。
估计不会再有人挑战。
毕竟谁也不是傻子。
明知道不敌,还冲上去送人头,正常人都干不出这事来。
“还有两天。”
两天之后,道场建成。
到那时。
就算没人再来下战书,也无妨。
战书,他来下!
江南十九座道场,他要一个一个,全部拿下!
众人望着湖中陈阳,看着栖霞寺离去的一众身影,一度,有些懊恼。
此时他们为谁站台,都无所谓。
等到道场事宜尘埃落定,才是清算旧账的时候。
到那时,他们这些提前站队的人,一定会受到胜利者的针对。
有人开始动摇。
或者,支持道门,也非不可。
此时。
陵山某座大院之中。
一群穿着练功服的男女,站在院子里。
“栖霞寺,输了!”一名老人,站在他们面前,沉声说道。
众人诧异。
“栖霞寺怎么会输?”
“他们派的是谁?是不是故意输给陵山道观?”
不怪他们如此想。
毕竟,栖霞寺的名气,是如此之大。
其中天才不计其数。
怎么可能被一个年纪轻轻的小道士打败?
老人道:“陈玄阳很厉害,他恐怕已经稳固了无垢之境,无垢之下,无人是他对手。”
“明天,我们将去应战,结局,我不报太大希望。”
“掌门!”
“还没有开始,怎能如此丧气?”
“掌门,我愿与他交手!”
“我去!”
弟子们情绪高昂。
他们难以想象,一向强势的掌门,如今未战先言败。
掌门看向其中一女子:“朱敏,明天,你参战。”
朱敏从人群走出:“是,掌门!”
掌门道:“你刚入七窍不久,若等他施展道法,你定然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明天一战,你不得与他在湖中交手。”
“将他引上岸,不要给他施展道法的机会!”
“如此,方有一丝机会。”
掌门心里无奈。
若不是筑基之下,他实在找不出能与之相敌的弟子,又怎会用这种手段?
派女弟子,便是要让陈阳有所轻视,让他不能放开手。
引上岸,再以阳湖拳将他一拳击伤,不给他任何反抗之力。
他们若是看过陈阳与曹云交手影像,想必,也就不会如此费尽心思。
能够一拳破开音障,不管从哪一方面,筑基之下,恐怕都无人能够与陈阳抗衡。
孔庙。
议事堂之中。
一群人正在商议。
他们刚刚得到消息,栖霞寺,输了。
“明天,他将迎战阳湖派。”
“阳湖派也是劲敌,他就算赢,也不会太轻松。”
说话的,是一名老者,他说道:“他不是下了战书吗?那就满足他!”
“晨光!”老者道:“后天,你去陵山湖,应战!”
许晨光蹙眉:“师叔,这…合适吗?”
“他赢了一场,又下战书,这就合适吗?”老者哼道:“既然他想战,就跟他战。后天,只许胜,不许败!”
许晨光还要说话,老者道:“不要有心理负担,这一战虽然不触及道场争夺,但也至关重要。我们孔庙常年不出,低调惯了,如今出世,若上来就挂着被一个小辈打压的名头,后面还怎么与他们争道场?恐怕谁都会认为孔庙人弱可欺,都来抢夺我们的道场!”
“是。”许晨光点头道:“后天,我会去。”
他不愿意去,是因为,他并非鱼跃龙门,也非无垢之境。
他已经筑基两次。
尽管都失败了。
但是,两次筑基,已经让他距离筑基,无限接近。
即使不是真正的筑基修士。
但在筑基之下,他敢称第二,无人能称第一。
以他这般境界,与陈阳交手,真的很不好听。
但师叔所说,让他意识到重要性。
即使名声难听,他此次也必须要去。
夜幕很快降临。
陈阳盘坐在湖中心。
他闭着眼睛,回味着今天的交手。
赢了。
这在他意料之中。
他只是,有些贪恋这种近乎掌控一切的感觉。
他甚至可以嚣张的说一句:陵山湖,有我无敌!
西装男有些坐立难安。
他有些懊恼。
为何要在蒋小明面前夸下海口?
他也不过就是个七窍修士而已。
就算捡便宜,也根本没机会。
陈玄阳,强的有些离谱了。
他甚至都不需要做什么,随便抬手,恐怖的湖水,铺天盖地砸来。
个人的力量,在自然之力面前,显得如此之渺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很快,天,大亮。
十点钟。
阳湖派,一行五人,出现在岸边。
一身宽松练功服,头发简单束成马尾扎在脑后,朱敏站在岸边,抱拳道:“阳湖派,朱敏!陈真人可敢上岸一战?”
说话时,她脸颊微红。
众人也看过来,显然,是看穿了她的目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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