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黎自知自己在这人跟前讨不到好处,索性将雪白的大尾巴往自己红白的小狐狸脸上一遮,假寐起来。
忽听头顶传来一句轻飘飘的声音:“阿呆,你又是思念本君的兄长,又是沉溺于本君的美色,实在水性杨花,今后——你可得专心做本君一人的狐狸。”
墨黎的身子微微一僵,蓦地睁开双眼,脸颊一瞬变得滚烫。
墨黎终究想起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来——
若是这人……若是这人从一开始便听得懂她说话,那这一个月来,她闲来无事对着白夜犯过的花痴岂不是……岂不是……
墨黎一瞬失声,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一声狐狸叫从嗓子里翻滚几次,终究没敢再叫一声,只觉自己此刻仿佛没穿衣服(虽说她本就没穿衣服),再不能像从前一般直视白夜了。
头顶传来白夜一声轻笑,长指轻轻一弹她那毛绒绒的小耳朵,言语中竟带出几分宠溺之态来。
“笨阿呆。”他嗔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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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阳西下,敛了光辉,白夜身上那只杂毛儿小狐狸半张开眼,偷偷看了看睡在自己身子底下的大魔头。
奶奶的,终于睡着了!
墨黎长出一口气,很轻很轻地将自己的毛爪子从他胸膛上移开。
一步两步,她像只猫儿似的,悄无声息地,神不知鬼不觉地……
很好!
墨黎高高地抬起腿来,将最后一只小白爪从白夜臂弯里拔出来,不由松了口气,轻巧地跳下床榻,再一个优美的弧线一跃而起。
她从不知四条腿儿的动物弹跳力那样好,窗棂的夕阳映在她略显得意的脸上,跳过这扇窗,她就——
咣当!啪!哗啦啦!
一连串花瓶破碎、桌椅倒地的声音,墨黎大头朝下狠狠栽到了地板上,只觉自己被一股外力强行拽住了。墨黎愤怒回头,果然见到自己前爪莫名多出一根水汽结成的细线来,另一头可不就拴在白夜的小拇指上!
墨黎愤然站起,盯着那依旧呼呼大睡的“兔儿妖”。
这样大的响动,他竟不睁眼?装睡?好!好得很!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与那根水线展开“斗争”。她用嘴咬,用地上的瓷碎片子割,可那线真如潺潺流水般,咬不着也割不断,墨黎整整忙活了一炷香的时间,弄得一身白毛儿跟掉进水沟似的,湿漉漉的狼狈极了。
墨黎气急,盯了那白夜半柱香的功夫,见这人依旧不睁眼,心中更气,这种被戏耍的怒火直到夕阳落山,那兔子终于睡到自然醒,睁开了一双兔子眼,才终于直冲上了墨黎的天灵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