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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国师府后院中,碧色鬼火幽幽跳跃,将院中那小小的柴房围成了一道幻壁,玄蛇与巴蛇蜿蜒曲旋于诡异的绿光之中,虎视眈眈地看着幻阵内的“猎物”,张开血盆大口,静俟猎物妥协的那一刻。
国师和申枢站在火焰之外,虽看不见柴房里的情况,可却能通过那碧色幻火将阵法中人的真实心境观得一清二楚。
“贱种,说!你是不是太子派来的细作!”
柴房中,墨黎躺在幽幽鬼火之中,她的手脚被赤练蛇捆绑着无法动弹,只有一双黄金瞳中金色涌动,努力去分辨眼前那些迷乱心智的幻象。
冷汗早已浸透了她的衣衫,她依旧紧咬牙关,一字一字地回答:“奴、婢……不是!”
申枢愤然质问:“你胡说!你就是南兮木派来的细作!你们有什么目的!说!”
“我……我没有目的!我……恨他!恨不能立即杀了他!”墨黎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可言语依然坚定如初。
申枢听着幻阵中那坚定的声音,夺过身边奴婢奉上的陶瓷瓦罐,打开盖子,追心蛊虫一瞬越过幽火飞入了幻阵之内。一只只蛊虫从四面八方将墨黎围拢起来,爬到她的身上,没入她的肌肤里,墨黎只觉得天地都在旋转,金色的眸子突然黯淡下来,仿若一汪黑潭一般,再无半点波澜。
幻阵中的碧色幽火微微晃动起来,攀附在幻阵上的玄蛇吐着信子,将蛇身探进幻阵之中。
申枢知道,那些蛊虫已经开始削弱墨黎的意志了,立即乘胜追问:“南兮木对你宠爱有加,如今怎么舍得将你丢在牢中!你敢说你们没有阴谋?”
申枢的声音犹如神明的质问。赤练红蛇一点一点勒入墨黎的皮肉里,成百上千的追心蛊虫钻入她的肌肤,啃噬着她的血肉。
恍惚中,申枢的拷问声变了,墨黎仿佛听到了一个优美而温和的声音,在一声声地耐心劝慰着她,对她说:“南太子待你恩重如山,你该如何报答他才好啊?”
我该如何报答……我该如何……
“我……”墨黎翕动着干裂的嘴唇,幻壁上的绿色幽火突然明灭跳动起来,继而,申启父子便听到幻阵中人的声音,气若悬丝一般。
“我……一心一意服侍南兮木,……助他推行改革……”说到这里,幽火跳跃得更加厉害了,那幽绿色的火苗如死亡之舞一般,火中的玄蛇纷纷探出身子,朝柴房内的那个女子张开嘴来。
申枢嘴角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来。他冷哼一声,将手中的陶罐丢给身边的奴才,对父亲说:“爹,这贱种果然是伙同南兮木来框我们的!好在……”
“南兮木……”
申枢话未说完,忽然听到那柴房之中再次传来墨黎虚弱的声音,那些原本探入房中的玄蛇仿佛被柴房内的幽火烫到一般,不甘心地缩回了身子。
“南兮木……我一心一意效忠于你……你却将我打入禁牢……狡兔死,走狗烹……我……恨你!我要将你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