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的是世道,怜的是他。
月玦见他面上略有怒意,想说什么却如口唇上下相连,张不开口,说不出话,只一双眼,看着那人甩袖离去。
司马开门离开时一阵寒风挤入,灌得人遍体生寒。
谢容见月玦身子一颤,过去将门带上。
“玦,赋及定是激将之法,你莫放在心上,你我都在,明日可期。”
司马走后良久,谢容见月玦略有失神,拍拍他肩膀宽慰了句。
“无事,我知晓他意思。这里耳多目杂,你且也回去罢。”
谢容点点头,凝视月玦一眼,似有似无轻叹一声,出了房门便离去了。
月玦若无其事拿起适才所看书卷,可惜纵是书卷里真有颜如玉,现下也没心情一睹芳颜。
放眼看向窗外,视线穿过窗棂明纸蔓延,已经多年吗?
怎自己倒觉得,恍如昨日,又远在往生。
“我既失所无,怎可失所有。我可非太子,怎可非则亏。”
垂首看着手里玉骨扇,如今此物已非父皇所赠,而是赋及所予。
十年前此物从自己手里不知去向,如今再得,便是如何也不可再失。
谢容自城东别院回谢府后,一小厮正立在他房门前。
“二公子,家主说您回来后让您去菊苑。”
“菊苑?如今秋菊惨败菊苑无甚看头,兄长叫我去那作甚?”
“这个小的不知,如今家主已在菊苑等您。”
“知晓了,就来。”
谢容未曾进屋直接朝菊苑方向走去,愈近些听得苑内杳杳琴音。穿过雕花回廊,过得一处拱门,远远见谢荀一身玄衣坐于亭中抚琴。
谢容轻声过去,见谢荀双目阖合面带陶醉自然之色,骨节分明的十指扣拨琴弦,琴音如汩汩清泉,时而舒缓如经平野,时而激昂似破岩而出。
虽平日里谢容为人随性不羁,但独对其兄长甚是恭敬。见谢荀一时沉醉其中,亦不上前打断,立于一侧阖目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