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可见,这幕后主使绝非寻常拐掳女子的山贼强盗。能不知不觉在闹坊行事不说,竟还能在宫里青鸾殿作祟。”
“青鸾殿…”
秦楼安见月玦念及青鸾殿三字略有失神,想来他应是不知宫里青鸾殿是什么地方。
其实这青鸾殿,秦楼安也只知是宫中的秘辛禁地,除了每月让人定期打扫,一众妃子宫人都不得进入,她自己亦不曾进去过。
“青鸾殿是前朝青鸾皇后居住之处,亦是青鸾皇后驾崩之处。只因流传青鸾皇后之死尤为凄惨,也曾传出过闹鬼之事,所以如今那里已是皇宫禁地,玦太子不知也是理所当然的。”
“何来闹鬼,心中有鬼罢了。”
但闻月玦冷言道,秦楼安虽知此话有理,但却觉他此言话中有话。
“玦太子有何看法?”
“如今宫里宫外皆有女子离奇失踪死亡,幕后主使绝非普通强盗悍匪,定是熟知西风朝堂之人。”
月玦垂着眼眸,秦楼安看不清他眼中情绪,只是隐隐觉月玦此时与往日里有些不同,至于是哪里不同,一时又说不明白。
“不仅如此,怕是还知晓西风颇多见不得人的秘密。只是不知他如此行为,所谋为何。”
月玦突然抬眸对上她的眼睛,秦楼安只觉一下被那潭清澈却看不见底的眼眸吸进去一般,忙转头看向别处道:“不知玦太子此话何意,何为西风见不得人的秘密?”
“公主莫怪,玦亦出身皇室,长在皇宫。深知富丽堂皇下是难见天日的肮脏腥臭。哪朝哪代没有些许见不得天日的事,都乃平常事罢了。玦与公主,不过都是事中人。”
闻言秦楼安转头定定看着他,不知他九岁那年到底经历何事,让他如此通透又如此无惧。青鸾殿中藏匿的秘辛,向来无人敢提,秦楼安自己也是知之甚少。
“本宫也只是听闻大萧皇朝青鸾皇后乃当时天下第一美人,我先祖建立西风进入皇宫之时,对其一见倾心。奈何此女忠贞刚烈,一心欲随前朝皇帝而去,先祖不忍,囚其于青鸾殿,此一囚,便是四十八载。直至开国先祖皇帝去世,再无人庇护,新帝登基,其母为太后,对青鸾皇后颇为痛恨,百般折磨以至青鸾皇后不堪其辱,悬梁自尽而亡。”
“此为西风之事,玦不知其底,只是听闻青鸾皇后崩前,曾大喊‘孰言代代为萧家臣,孰誓辈辈保萧国土’。且闻,青鸾皇后并非自尽,乃被人活活缢死。”
啪——
拍案而起,适才月玦所言,乃是她西风皇室最忌讳之事。连她自己都讳莫如深,月玦竟如此面不改色云淡风轻在她面前侃言,不知真是无惧还是蠢得无知。
秦楼安强压住胸口怒意,“也不知玦太子从哪里听来这些胡话,青鸾皇后实乃自尽,更没有什么崩前大喊,玦太子可切不要信了这种毫无根据的话。且不知此话若被他人听了去,你必会落个碎尸万段的下场!”
“公主莫怒,玦也只是略有耳闻,自知如此荒诞之事是定不可能。”
月玦微微挑高脸面看向她,秦楼安只觉长明灯下月玦眸中波光流转,甚是奇异。
看着眼前这张清绝的脸,秦楼安也不知他信了还是不信,但见他依旧面上带笑,自己心中有怒也不知如何宣泄。如今他已然说了觉此事荒诞,若自己再刻意言说,倒真是欲盖弥彰了。
缓缓坐下,嘴角挂了一丝笑意,“所谓谣言止于智者,想来如此滑天下之大稽的话,定是不能使玦太子信服。”
“公主所言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