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赋及纵容各方暗插眼线于将军府,惟有望月亭不可,凡有来此者,尽作不归魂。
谢容环顾四处果真察觉不到有人暗中窥视,不禁心下生疑,司马赋及竟独独拔了此处的眼线?但思及此亭名为望月之时,心中疑云顿消豁然开朗。
“望月亭?如今明月囚深宫,已然要做天家月,立此亭中可还能望到?”
谢容抱臂斜倚亭柱,桃花眼中戏谑深深,好整以暇瞥看着一侧司马赋及。
“说正事。”司马赋及语气沉郁,低敛寒眸中涌着一丝怒。
“难道我说的还不是正事吗?如今洛城上下,何人不知皇帝念及东景质子月玦救治皇后有功,特赐居掩瑜阁,以使卿之礼待之之事?”
谢容离了亭柱正立起身,伸手撷下一瓣梅,肃色沉言:“相信很快,此事便会传入东景,你知道这样会有怎样的后果。司马赋及,如今我再问你,你策计月玦来西风,当真还觉心安吗?”
司马沉默,亭中沉寂,惟闻寒风穿亭声。
骨指舒展,风吹梅扬,谢容行至司马赋及身前,“不管后事如何,宫中凶险不宜长留,可有救他脱身之法?”
闻言,司马赋及无波寒眸凝向谢容,良久收目沉言:“初有一计,但,需要谢荀相助。”
“我兄长?”
司马颔首应下,二人拂衣坐于大理石凳,风吹梅香暗盈袖,策谋不落苦寒中。
彼时司马赋及与谢容欲救之人,尚于掩瑜阁中生死不知。
吱嗝一声门响,雕花黛门轻开,前去太医院替月玦捉药的伯玉方开门,兀然只觉一股寒意竟从室内涌来。伯玉心下一沉,不详之感腾腾而起。
“玦太子!”
手中所提药包坠砸于地,伯玉猛然闪身入内,月玦竟横身仰于地上!
“玦太子?玦太子?”
伯玉蹲身月玦身侧,轻摇几下却不见月玦醒来,豁然一股浓浓血腥之气传来。伯玉凝眸看去,只见月玦侧于一旁的苍白面上尽染血色,身下羊绒地毯之上亦绽一大朵暗红牡丹。
伯玉伸臂置于月玦身下,腰身一挺欲将月玦抱起,然却险些后仰而倒。伯玉双目惊疑,凝看月玦一眼,怎…怎这般轻软?
“玦太子?玦太子醒醒!月玦!”
伯玉将月玦置于床榻,摇唤几声却依旧不见月玦回应,当即心下大乱,莫不会是…
伯玉凝神,颤抖抬手探于月玦鼻下,未几霍然站起连退几步,眸中惊骇瞳孔瞬缩,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