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马世龙的类风湿关节炎,黄重真其实是有着一定办法的。
毕竟他的上辈子,有着一位赤脚医者的养父,知晓几味民间常见的土味药材。
比如红豆杉之类的,浸泡白酒对这疑难杂症有一定功效,还会推拿之法可以帮其缓解,只是最为有效的针灸之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无法施展。
学成老祖宗总结概括,并且代代相传的博大精深的中医之术,并且穿越回古代反过来造福古人。
这种感觉就像飞翔在缘分天空,令黄重真半点儿疲乏都感受不到,乐此不疲。
马世龙在原本的历史上,便是崇祯初年的重要将领,在北方军系中占据极其重要的作用与地位。
在后金首次绕过关宁道入关劫掠的最后阶段,孙承宗就是在他的帮助之下,最后收复了黄台吉留下阿敏镇守,想要永久占据的河北四镇,将后金赶回关外。
这才结束了发生在崇祯二年,那场惊动整个大明,乃至蒙古朝鲜的乙巳之变。
黄重真相信,若是马世龙贺虎臣这对龙虎兄弟能晚死个十几二十年,左良玉之流当不至于从矮个子里冒尖出来,从而被崇祯皇帝依为倾世名将的。
故而,黄重真便在后半夜的时候,给这员被风湿关节炎这一疑难杂症,折磨得像只大狗一样趴在床上的虎将,推了个拿,拔个了罐。
再从马兰峪惨不忍睹的医疗卫生体系中,遴选出一些土药材,拼凑成一副简陋的土方子。
也不知是这方子真有作用,还是心理作用,总归马世龙服下之后不久,便沉沉睡去,鼾声如雷。
他的亲兵拉着黄重真修长敦厚的手,好一阵千恩万谢。
可他无疑是个宇宙钢铁直男,十分讨厌这种断袖之癖般的亲热相。
甩脱之后,他便带着给自己打下手的周吉回到的营房之中,就着战友们留着的热水简单擦拭,便又在战友们自发留出来的最佳位置躺下,然后秒睡。
终于再次能够以大明的土地为铺盖,以大明头上的青天作为被子。
故而这一觉,不是在战斗,便是在战斗路上的关宁少年们,睡得格外踏实,破天荒地直到天光大亮,才在一阵鸡鸣之中,睡醒睁眼。
倾耳一听,竟是顾同应家的大公鸡,带着一群手下在打鸣呢,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带着一群小弟,从昨夜那场捕捉鸡鸭的活动中幸存下来的。
黄重真估摸,多半是得了顾炎武这精灵般孩子的帮助。
顺带着还藏了一群鸭子作为燎原之火种,还有小胖墩的宝贝乳猪,害得王麻子红着眼睛找了个把时辰,才在一阵诱人的香味中,选择放弃。
只是这小孩再聪明也只有两只手,无法捂住所有公鸡母鸡的嘴巴,也捏不住鸭子们伸得老长老长的脖子,便连那头乳猪也钻出胖墩的被窝,笑出了猪叫。
“啊,真是一群愚鸡蠢鸭,还有你这头笨猪。”被这些叫声惊醒的顾炎武,没好气地一掌拍在与自己抢了一夜被子的猪宝宝头上,气得胖墩差点与他翻脸。
马兰峪的守军们睡得简直比猪还沉,公鸡打了好一阵鸣之后,才从睡梦中惊醒,睡眼惺忪中还以为是在做梦呢,过了好久才清醒过来。
便觉得这些叫声分外讽刺,也分外诱人,于是忙不迭地起身捉起杀敌用的刀子,钻出营房便要去寻找昨夜的漏网之鸡,之鸭,之猪。
只是尚未来得及行动,便被校场内的那群彼此隔着好几个身位,却仍旧排得非常整齐的关宁少年所吸引。
那慢悠悠的如老头夜游般的动作,是啥玩意儿?又有啥用呢?
啥?这就叫打太极?
这高贵的玩意儿,不是朝中的文官大佬们才有资格打么,一群苦哈哈的底层兵丁,跟着瞎费什么劲儿啊?
咋?马总兵怎么也跟着人模狗样地打了起来?据说是能够逐步改善类风湿关节炎?那敢情好啊,常年在边关爬冰卧雪,谁还没个膝疼腕痛啥的?
据说黄台吉那老小子成了后金新一任的大汗,如此说来此举还真是寓意深远呢,打太极打太极,打后金新汗黄台吉,既能去病又能御敌。
简直就是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咱也赶紧跟着打打太极,以求黄台吉继续率领后金这个由小部落组成的大部落,在漫长坚固的关宁防线上,与小强一般的袁崇焕死磕吧。
可千万不要绕道来到喜峰口,大安口,马兰峪,古北口这些防御体系破破烂烂,军备松松垮垮的小地方啊。
爷爷们已被自家朝廷蹂躏得够惨了,可是再也禁不起折腾了啊。
毕竟,古老相传的柳河道承德道,没理由那只爱蹦跶的大蝗虫能走,擅长打太极的后金大汗黄台吉,却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