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一开,四人有些怔怪,这几个脸上写着凶蛮的大高个儿从没有见过,穿的也不是东宫的装束。看到丑陋的发型,断定是燕人无疑,身份不得而知,一身的傲气也从侧面说明了这些人不是一般人。
武思远和崔景岳偷偷用眼神交换了看法,两人都认为是燕国皇宫里的宦官,个子比他们高,长得是真不如他们俩好看。
“刚才是你们这里传出的琴声吗?”为首的一个大高个道。
这人一出声,素含和沐真也明白了这几个人的身份——宦官,宫里来的。
“是的。”沐真低头小声道,素含略略瞅了瞅这个人的身后,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裴元清,但他没有离这个宦官很近,站得比较远。
看来,他算是带领着这几个宦官找到荷风水榭的。
“那就请几位带个路,我要见见这位弹琴的高人,我家陛下听了,很是喜欢,想要邀请这位高人一见,当面谈谈乐理。还有,陛下养的御鸟貌似也飞到这里听曲呢。”那人不急不慢道。
素含和沐真心里奇怪,这公主的水平只能算是一般,哪里有这个人嘴里说的那么好,要谈乐理,何夫人才是佼佼者,十年时间没有全传给素修,素修也只学了皮毛而已。
素含和沐真等四人不敢多问,恭敬的在前方带路,步子迈得也比任何一次都快。
素修见有人来敲门,就让灵犀将琴修好,放在安康堂内,起身站立迎候。
待素含和沐真等四人指引着几个人过来后,素修和其他的人也不明就里,猜不出他们的用意。
为首的一位老宦先让身旁的几个小宦官将立在石桥上得明黄鸟儿收起,抬头挺胸,不疾不徐地说:“适才是哪位在弹奏曲子?”
素修只好上前一步,道:“是我,敢问有何事?”
那老宦先是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随后就收不住眼神了,面前的这位娇娇嫩嫩的美人面上虽然挂着泪珠,但仍然娇艳可爱如玫瑰一般,哭出的眼泪都跟常人不一样,好像点点珍珠贴在面上,显得两眼乌黑有神。
老宦拱手行礼,脸上堆满笑,道:“陛下现如今正在东宫里,偶然听得有琴声传来,听了半响,很是欢喜,让下臣来找寻究竟是何人所弹。您这好听的琴声连陛下的爱鸟都很喜欢呢,下臣还是跟着它来到这里呢。”
沐真和素含撇撇嘴,心中暗想明明是裴元清带你来的,非要给鸟编排故事,那鸟分明是闻到荷风水榭的鱼腥味儿才来的。
那老宦上前一步,恭敬道:“还请贵人跟下臣走一遭儿。”
也被就是说,当今燕国的最高统治者与他们处在同一地方——刚刚还在怨恨和咒骂的最大敌人就在眼前,素修一下只觉得毛骨悚然,在她看来,国破人亡,尸骨成山这笔账还是要算到皇帝头上,楚国坊间所传世家之功应该不过尔尔。
素修让灵犀和沐真二人陪同前往,老宦好心地提醒素修捎带上古琴,素修以琴损坏为由,坚决不带。
老宦等一行人在前面开路,素修紧跟其后,灵犀和沐真一左一右翼护,低头行走。
三人的心中皆不是滋味,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当场情绪失控,不知道该以怎样姿态面对这个给全部的楚人造成大难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