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姿毫不客气，抹掉眼泪，横眉怒目，道：“你若真有良心，就该找个无人的地方，自我了断！在这里假惺惺的掉几滴眼泪，给谁看？现在觉得无脸见公主了？以前你没有露出马脚之时，可是隐藏极深，从未表露出羞愧难当——可见你现在不过是说几句好听的，哄骗我们罢了！这么些年，你将我们坑害的好苦！公主一直将你当做贴身侍女，优待不已，我们也一直对你很好，从没有欺瞒你，将你当成真正的亲人，却没想到你表里不一，包藏祸心！紫鸢啊紫鸢，你怎能是一个如此坏的人呢？”

“公主还未说话，你在这里大声嚷嚷，是何体统？玉姿你可不能离开楚宫就忘了楚宫的规矩！”紫鸢冷冷道，“你口口声声说我的不是，我也要问问你，你的体统与规矩都随着楚国衰弱、战败而丢光了吗？公主面前，何来你说话的地方？”

“你竟然还敢如此理直气壮?公主面前，更没有你狡辩的地方！”玉姿怒目而视，与平日里温柔娴淑的模样大不一样。

“你若再敢说一句，我就将你的嘴巴堵上，让你永远都说不了话！”紫鸢也不再顾之前的情谊，迎上玉姿愤怒的眼睛，丝毫不退缩，眼里尽是肃杀冷漠，寒冷逼人。

玉姿气得说不出话，歪在灵犀怀里嘤嘤哭泣。

紫鸢见玉姿消停了，便转脸向素修，哀伤道：“奴婢说的都是心里话，还望公主能够采纳——公主还是早早放弃原来的心思，安心度日吧，陛下待公主如此好，也是世所罕见，皇后殿下还算贤明，没有苛责公主，贵妃、淑妃更是对公主很好——公主的以后，还会更好，奴婢真心希望公主能够安稳度过以后的日子，生下美丽的公主与聪慧的皇子，两国能够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紫鸢一顿，又道：“奴婢会去请求长公主殿下，让奴婢到她那里伺候——奴婢以后还能看望公主吗？”最后，紫鸢小心翼翼地提问。

素修感伤道：“你决心要走，应当是你深思熟虑的结果——我说再多挽留你的话，你也会走，是也不是？如果你能留下来，最好；你要走，常来看看我。”

紫鸢若有所失，道：“多谢公主。”随即拜了三拜，起来转身要走。

刚转过身，紫鸢似是想起什么没有说完的话，旋即转身，轻声道：“公主放心，奴婢会对长公主殿下说明缘由，绝不会连累公主——只要公主一心一意待在大明宫里，奴婢便会竭尽所能护佑公主——公主安全，奴婢就放心了。”

素修当然听出了其中颇有威胁的意思，但碍于紫鸢真正的身份与长公主的咄咄逼人，只能不发作出来——与紫鸢相处了这许多年，素修不能说是没有感情，但这些感情在紫鸢真实身份暴露后，就已经被冲的七零八落了，尤其是当素修联想到因为紫鸢、林仙儿、燕后等人而惨死的楚人和哥哥素维，就更加厌恶此三人，对于紫鸢，素修则是厌恶与嗟叹并存，心中更多地是凄凉。

武思远也换上了警戒的眼神，瞥着紫鸢的一举一动。

灵犀抱着几近崩溃的玉姿，眼泪汪汪，浑身失去了力气，微微抬眼看着颔首缓步行走的紫鸢，有话在心头却说不出来。

紫鸢推门走出内殿，看到小宫女乐艺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面容平静，看来小乐艺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