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鸢也止不住地流眼泪,瞬间回想起与訾尘打打闹闹的场景——这么些年,她和訾尘一起跟随林仙儿学武,訾尘依赖她已经习惯了,她被訾尘依赖也已经习惯了,今日乍一分别,紫鸢的心里也很是难受。在楚宫中的寂寞难熬的日子里,多亏有了訾尘陪她,她才没有变成阴郁的人。
“我想,你现在应该很嫌弃我,很讨厌我,我与你说话儿,你会不理睬吧?”紫鸢轻声细语道,生怕惊动了内殿那几个敏感的人。
訾尘知道紫鸢在忌讳什么,便一把将紫鸢拉出了大殿,离殿里的人远远的。
两人站立在开败了的梨花树下,四目相对,泪眼婆娑。
“其实,从咱们来到平城,我就知道你不是楚人,但我并不讨厌你——我这些日子,一直担惊受怕,害怕你真的不是楚人,是燕人,会离开我,离开安处殿,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訾尘哭道。
紫鸢安慰道:“世上没有不分别的人,也没有不团圆的人,我走了,只是离开安处殿,并没有离开大明宫,你和我,还是在一起的。”紫鸢轻轻抱着訾尘,笑中带泪,声音颤抖,感激道:“訾尘,谢谢你能够不恨我,也只有你对我好了。”
“为什么,你是燕人,不是楚人?”訾尘伏在紫鸢的肩膀上,哭道:“你从未做过那些事情,对吗?那些都是他人做的,适才,你不过是不想争辩,才没有否认,对吗?紫鸢,你不是坏人,我知道,你是很好的人,对我,对公主,都很好,你不可能做出那些事情!”
紫鸢听着訾尘的哭声,已经肝肠寸断,泪洒不止,面对訾尘的询问和信任,她无地自容,不知道该如何向訾尘解释这一切,默然了一会,紫鸢才悲痛道:“訾尘,谢谢你对我这么好,谢谢你如此信任我,但我确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人,我做了很多伤害你们的事情——长公主知道的一切,都是我禀报的,还有多年前大安宫内的各种消息,也是我负责传到宫外,由宫外的燕人送到燕国,包括几位大臣的惨死,也和我有关——我不是一个好人,你还是恨我吧,那样我还能好受一些。”
訾尘不愿意相信和面对这一切,在她心里,紫鸢不会去做这些事情,紫鸢可是拼尽全力保护公主与她的人,连性命都可以置之身外的人怎么会做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情?
“不!不是你做的,你在宫里不过是一个小宫女,哪里有机会探听到那么多的事情,如何会有机会传到宫外呢?你是燕人,但是最好的燕人,和楚人没有两样——你会这么说,是不是因为你回到了平城,想出宫回家了,所以才说出这些话,想要离开安处殿,回家去——”訾尘涕零如雨,不断摇晃着紫鸢,想要得到一个赞同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