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睁开，眼睛通红通红的。

就像是狠狠的哭过一样，连带眼角处布满血丝。

猝不及防看到顾清时近在咫尺，还伸手快碰到她，林悠第一反应没有尖叫，反而是僵着身体，也忘了要找吴映雪，就这样愣愣地，看着他。

这一刻无疑是尴尬的，好在顾清时在任何场合下，都能做到面不改色。

他开腔说话，语气冷漠得前所未有：“大白天在这醺酒，本事见长？”

林悠本来很想回他一句要你管。

当下又偏偏醉的四肢无力，以至于垂着眼睫，默不作声。

很少见到她这一副忍气吞声的模样，这让顾清时胸膛内的怒气熄灭了大半，就当她可怜兮兮的在跟自己认错了，说道：“跟我出来。”

明明是他自己找来的，语气拽得又跟是她倒贴一样。

林悠气笑几分，全身软绵绵的厉害，白皙的手撑着椅子站起来，视线扫了一圈周围，早已经不见吴映雪的身影了。

她揉着自己额头，依稀隐约记得吴映雪说：男人嘛，给个台阶下就滚过来了。

离开日式烧酒馆之前，林悠准备去结账，却被收银员告知：“你男朋友已经结过了。”

她指尖拿着卡，微顿几秒。

对于收银员那句你男朋友没做出解释，转身走出去。

外面顾清时点了根烟，挺拔的身形早就候着，等她一出现，视线沉沉的盯了过来。

林悠连走路都轻飘飘的，也不想讲话。

两人一路离开商场，之间的气氛还僵持着。

走下台阶时，林悠脑子乱想着事，一时没注意脚下，高跟鞋崴住，连带脚骨也传来一阵痛感，她吃疼皱起眉，堪堪不稳地蹲了下去。

这下，半点酒意都清醒了。

顾清时步伐顿住，转过身时就看到她蹲在地上哭。

光天化日之下，盯着一张广告天后的脸，毫无形象可言，也不怕被路人拍到。

他思量着自己前后的态度，没有开口骂她半句，就给他哭是什么意思？

顾清时深深敛起了眉宇情绪，迈着几大步走过去：“你怎么回事？”

他语气是凶了点，也是被半个月前的事气得不轻。

半夜被她从公寓赶出去，但凡是个男人都有那么点的尊严。

两人关系这样僵在这了，顾清时这半个月忙碌得连休息的时间都不够，索性就给彼此冷静的空间，这倒好，她先委屈巴巴上，还蹲在地上哭给他。

林悠用手握住自己脚骨，低着脑袋没看他的脸色，泪水侵染着浓翘的眼睫毛。就算是掉眼泪，也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只是一点点，滴露在地上，很明显了。

她胸口内的心脏就像是被一团细线给缠绕住了，很难受，加上又沾了酒，情绪反复难以捉摸，说白了就是有些崩，刚好脚崴了，给足了她当面哭的理由。

顾清时很快就注意到她异常，深冷的语气顿时变了：“脚伤了？”

林悠一个字都不跟他说，哭得秀气的鼻尖还隐隐泛红。

地上蹲着久了，人来人往都是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