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指身后那个人远去的方向,这个问题要有几个关键的条件才行,就像这个偷牛贼一样,要有明确的目的性,趴在山村野外蹲守,这不是什么难事。如果这人是冲咱们来的,那他一定会在邻近的村子住下,必须要有个同伙交替盯梢,如果做得好,甚至白天的时候都能出现在咱们钓鱼的附近。这些东西让警察来做很熟练,让武装侦察兵来做也行,咱们想不明白,可这是实实在在的侦查技术。
这个要是细说就难了,盯我们的稍,首先要知道我们的动向,周围基础情况,然后是如何在我们周围布设眼线。这都是专业的侦查,私人侦探也许都不行,我们的行踪不定,想锁定我们不可能。这些东西看似离我们很远,要说确有必要的话,真还有人敢接这样的活儿。
就拿那个人来说,偷牛是明确的目的,怎么隐藏就是技术了。刚才要不是我在你身后,你倒地就别想起来,他在身后肯定扑过去给你一刀。
张春来也知道,刚才确实够玄的。
我们两个以运动员‘竞走’似地走向树林,我边走边说道:“尽管那天想想还有点害怕,可现在我有点兴奋起来了呢!不管是谁,有敌人存在就是自己的动力,‘生于忧患’嘛。不过话说回来,咱们是不是有点杞人忧天啊,也许敌人的目标并不是我们”。
张春来没有说话,这个问题是最近一直萦绕在我们脑袋里的敏感问题。这时候所说的我们,是包括李立明他们在内,李博生说可能是为了那个女孩,现在想来大有可能,毕竟在我们这些人当中,再没发生任何事。
今天下午回来的路上,张春来在我眼皮子底下留记号,记号之间的距离很近,以便于夜间按记号走。原因是附近有一条不小的河,晚上的雾气会影响视线和方向。林中穿行,一点光源都不敢使用。
张春来一到目的地,就狠狠将铁锹刺入草皮,将底下的土连着草根卷起来。回头对我说道:“三个一米半见方的坑洞,底部倾斜向下,咱们阶梯式打下去”。
说到这里我立刻明白了,张春来的意思是选择中心点下面几米远,打三个一米多见方的坑,首尾相接,依次向下延伸。这样的方法能避免直线或曲线盗洞存在的坍塌危险,毕竟我们的‘装备’实在太‘先进’。从张春来选择的方法可以看出来,他的经验确实丰富,盗洞打成阶梯状便于进退,这对这样的小墓来说,有什么紧急情况可以快速的应对。身后掏出的土方可以先拍实,做成屏风,将气流导入地下,有气流在身后,人就可以‘跟风’前行。
张春来带来的包裹里面是两个罐头瓶,打开毛巾,半截红蜡烛粘在里面。点亮蜡烛送入土里,光亮不能泄露一点,用土围住了罐头瓶,只留一小块照向里面张春来。
在坑洞的底部,张春来挖开一个斜向下的坑,对我说道:“第二个坑洞向右转个弯”。
旁边有几个很粗的枯树,树早已枯死了,树根还在土中,腐烂程度严重,不妨碍我们挖掘。刚才的坑挖出的土我给做成一个扇面,迎着微风来的方向,土坑里的火光也微微颤抖。张春来是打盗洞的老手,转眼第三个向左下的坑已然漏出铲面,把张春来换上来。坐在第二层上,张春来边歇气边说,这不叫打盗洞,一米多见方,是土贼最原始的‘坳子’开法。一层一层向下打,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出现坍塌,都不影响进程,也不会伤及人命。前后都有人,塌了一环根本没事,这种一层一层左右上下窜换开,土层的承重值一直保持在一个程度,只要挖的时候不塌,根本不用担心。
张春来选择的方向,与那边的探沟相对,有意避开那边,所有未知的情况就不用考虑。三个一米多深的坳子,深度下降四米,不管打到什么位置,动起手来都游刃有余。上边的枯草,说明下方土层深度不大,四米左右足够了,如果大于四米,上面的草色也不会受太大影响。
总之,避开探沟,在这个方向取向下阶梯坳子,已经尽最大可能避开了所有可能出现的麻烦。
“知道吗!”张春来炫耀的说:“高手打一米多见方的坳子,只用两百四十铲”。
‘当’
我的锹头发出一声翠响。
前面露出一条整齐瓦片,用手扒开边缘,瓦片居然是斜在土里。越掏越深,这瓦片下面还有弧度。
张春来面无表情,一块又一块在土中被抠出来,在最下面的一角下方还能摸到花纹。
张春来平静的说道:“真是难得的好运啊!居然碰到了‘歇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