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治人是本份,天气风雨如何管得着,崔大人如此怪罪是想给下官安上莫须有的罪名?”辛雪夫仰首拧眉回道。
“莫须有?好,那本官就与辛大人说个明白,青唐郡原本有一条运河,正是这运河保证了青唐境内旱涝不侵,而这运河在辛大人就任后废弃了,你说这是不是辛大人你的罪名?”
“你——”辛雪夫心口一堵,他竟然将之怪到自己身上?明明……
辛雪夫转头看向戚比钦,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现在论罪恐怕不是紧要的事,如今崔大人来了,便该随殿下一道全力控制疫情。等灾情平定下去,再来论定下官的罪名不迟。”辛雪夫低眸,紧攥着拳头,一字一句用尽了自己最后的强硬。
“那是自然,该记住的必不会忘,该处置的也跑不掉,眼下还是正事要紧。今日,该是戚大人随殿下出去巡查了吧?”崔式燕指尖捻着毛笔的狼毫,似笑非笑地看向戚比钦,“戚大人,正事要紧,请吧。”
戚比钦敛袖行礼告辞,辛雪夫也不愿再待,亦转身出门。
在郡府门口,辛雪夫终究还是叫住了戚比钦,“戚……阿钦,等等——”
戚比钦闻言一顿,又往前走了几步,最终却还是停了下来,转身,定定地看着他,道,“有什么话说?”
“今年,又快立冬了,青唐郡每年下雪早,梅园还剩下几株梅,你——”辛雪夫见他转头,又惊又喜,本来想好的话说出来竟成了断断续续语无伦次。
“你方才为什么不反驳,运河失修,分明是我的责任。”戚比钦听着雪、梅二字,眼眸一动,明知道他要问什么却不回答,反而仰首回问。
“也不是你的错,现在也不着急辩白什么,你肯与我说上两句,我便很高兴了。”辛雪夫确实很高兴,一时之间仿佛年轻了十岁,辛家雪公子的风貌又重现于世。
“你……总是自以为是。”戚比钦一时之间不知说些什么,心中故意垒起的壁垒被辛雪夫这笑击得动摇,拂袖转身,戚比钦大步离去,留下辛雪夫在原地又打回失意落寞的原形。
阿钦消失那三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青唐郡又快要落雪了,梅园如今只剩下几株病梅,醉卧横船邀江月?无人对饮,雪公子是有多少年不曾饮酒了?
辛雪夫双手紧握,指节泛白,望着阿钦远去的方向,也许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