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香草对着马有成说:“你就别打岔了,赶紧让周奶奶给弄出来吧。”
“好……好,赶紧弄吧,我就不掺和了,对了,这就需要热水吗?”马有成问周老太。
“先瞅瞅咋个弄法再说吧。”周老太说着,把一根干柴一般的手指沿着一侧探了进去。
一点一点,看上去很吃力。
只塞进了一半,停了下来,周老太说:“这东西个头还不小来。”
王香草问:“您老觉得是啥呢?”
周老太活动了一下手指,说:“不像个婴儿,奇怪,咋就没试出来呢?没见过,从来都没见过。”
王香草问:“是活的吗?”
周老太摇摇头,说不像是活的,连半点心劲都没有。
“那该咋办呢?”
周老太说只要不是活着的就好办,直接用剪刀剪破了,再一点点拽出来就行了。
王香草问她动剪刀的话会不会伤到人。
“没事,我手上有分寸。”
王香草说:“那就好,可一定别把人给弄伤了。”
“这个你放心好了,早些年,俺剪过无数的死胎,用的都是这个法子。”
“哦,那就好,赶紧往外弄吧,耽误久了会伤害婶子身子的。”王香草显得很焦灼。
“别急,俺再听仔细了,要是确实没有心音,再动手。”周老太说着话,侧身靠了过去,把耳朵贴在了李秋菊的下腹部,全神贯注听了起来。
听了一会儿,周老太才端直了身子,说没事的,肯定不是活着的东西。
说完,摸起剪刀,空剪了几下,说这把剪刀好多年没用了,不顺手了。
王香草问她要不要消毒。
周老太摇摇头,说:“没事的,用不着那么麻烦,越是娇贵了,人就越容易出毛病。”
说话间,早已把剪刀刺了进去。
谁知只是这看似没太用力的轻轻一插,竟出现了令人惊骇的一幕——一股血柱唰地喷射而出,溅到了周老太那双瘦若柴骨的老手,连她自己也禁不住哦哟惊叫了一声。
“啊哟,咋流血了呀?”王香草凑上前,惊叫道。
马有成闻声跑了进来,慌里慌张地问道:“咋的了?咋的了?咋就流血了呢?”
周老太很快恢复了平静,手握着剪刀,继续慢悠悠往里插着,嘴里叽咕着:“没事……没事……”
马有成问:“没事咋会流血了呢?会不会出人命啊?”
周老太说:“不会的,人这不是好好的嘛。”
王香草陪着十二分小心问:“奶奶,你咋知道没事?都流血了啊!”
周老太说:“那不是人血。”
马有成一惊,问:“不是人血是啥血呢?”
周老太说:“你仔细瞅瞅,跟人血不一样。”
王香草问:“咋不一样了?”
周老太说:“这是黑色的,人血是鲜红的。”
王香草看一下往周老太的手,那上面沾染的果然是紫红色的液汁,心里凉飕飕,直冒寒气,“那……那会是啥呢?”
“别急……别急,我一时半会儿也弄不明白。要不你们都先出去吧,站在那儿我会分神的。”
马有成神情慌乱,他跟王香草对视一下,说:“那好,我们先出去吧。”
王香草虽然心里不踏实,但也只得跟在马有成后头出了门,去了院子里,竖起耳朵听着屋里的动静。
听了一会儿,马有成蹲下来,点燃一支烟,大口大口吸着。